他就是这样冥顽不灵。
回到巍峨宫殿,来到囚禁她的榻上,他捉起那副黄金打造的枷锁,狠狠一握,瞬间化作齑粉。
他眼里澄澈的琥珀色痛苦地闪烁着,好像快要熄灭的烛火,忽明忽暗,他难受到腹部一阵又一阵剧痛,剜骨割肠,不外如是。
“意意,对不起。”
垂眼看到她换下来的单衣正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他贪恋地抱紧了,深深嗅着她的气息,发出类似于幼兽的呜咽,可怜兮兮,病态痴迷。
“可我真的好喜欢你。”
如果可以把这份本能般的爱意从骨子里剔除的话,他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但他没办法。
他天生固执、一意孤行,越求而不得,越想要抓住。
告别一般的一眼,望了这座骊山宫殿最后一次,他将它用神力尘封,决绝不回头。
他握住那一截断袖,孤伶伶地朝着章尾山而去,他知道,那里是烛九阴居住之处。
烛九阴口衔火精,照亮幽都入口。
可章尾山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烛龙没有服从于神国,他居住之处,不在上界。
于是,他在人世间徘徊了很久,严寒到酷暑,暮春到炎夏。
他看到了无数的痴男怨女、悲欢离合,每一个、每一场都让他越发心如刀绞。
他对意意的爱恨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把她找回来,她就算再用刀子剜他也没关系,就算那美丽的唇继续吐出伤人的话也没关系。
只要她别再离开他。
他浑浑噩噩,不知日月,不辨昼夜,颠沛流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了章尾山。
彼时正是隆冬,天地一片霜白,厚厚的雪覆盖了烛龙,他正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