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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鹭娘没有回答,唐恒晃了晃她手臂,撒娇,“四姨……”

“四姨会陪着你的。”郑鹭娘叹气,看了眼全然陌生的房间,“早点歇息罢。”

“是。”

清晨,东边泛起鱼肚白时,谭振兴如往常般出门准备去卢家检查卢状功课,经过灶房外的走廊,听到里边有说话声,音色陌生,他探头看了眼,然后就看到郑鹭娘坐在井边洗衣服,与汪氏聊家常……也不算家常,而是打听谭盛礼有没有再娶的打算,那满面含春的神色看得谭振兴心头警钟大作,这个郑鹭娘,怕不是奔着给他做后娘来的吧?

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了会墙角,谭振兴决定去找谭盛礼,花多少钱都得把两人打发了,留在家迟早得出事,可怜他还没提及此事就被谭盛礼骂了顿,他毫不怀疑谭盛礼是想打他的,因为急着去看唐恒而懒得搭理他,谭振兴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去找谭佩珠,结果谭佩珠只让他按兵不动,他哪儿按耐得住啊,没办法,只能再次与虎谋皮!

“三弟,你看到了吧,那唐恒就不是个好人,父亲心善,定是被他给骗了。”

谭振业还在床上睡着,翻了个身,没有说话的欲望,谭振兴急了,拖长了音,“三弟……”

“他是姑婆的孙子。”

“啥?”谭振兴震惊,“怎么可能?”谭家姑娘水灵灵的,他姑婆姿色必然不差,生的孙子怎么丑成那副模样,丑也就算了,性格也不好……即便是姑婆的孙子,口口声声说姑婆不允许他来谭家,到底爱慕虚荣来了,不肖子!

谭振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先看看吧。”谭振业起床下地,淡淡道,“毕竟是谭家亏欠了姑婆,他若是个性格好的,多养个人没什么,若别有用心……”

余下的话谭振业没说完,谭振兴听得兴奋起来,脸贴过去,嘿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有法子。”谭家个个都是聪明人,能文能武,他们连土匪都不怕,何况是唐恒?

谭盛礼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吃过早饭,大摇大摆带着唐恒外出购置衣衫鞋袜,旁人问起,他大大方方回应,以致于不到片刻,喜乐街都知谭家来了亲戚,喜乐街的人朴实不会刨根问底打探唐恒身份,其他人就不同了,不仅将唐恒的身份打听得清清楚楚,还将谭家不光彩的旧事翻了出来。

谭盛礼到国子监时,好几个教书先生露出鄙夷的神色,柳璨与他关系不同,没那么多避讳,谭家那位姑娘嫁人时谭盛礼还小,和谭盛礼没多大关系,见谭盛礼心事重重的,他安慰谭盛礼,“别管那几个阴阳怪气的人,廖祭酒查学生作弊时发现他们早有察觉但睁只眼闭只眼为此训斥过他们,知道你和廖祭酒交好而记恨你呢。”

“柳兄说的是,我在想其他……”谭盛礼在想怎么安顿唐恒,唐恒商籍出身不识字,想送他去读书,唐恒不肯,说他出身低微会被人嫌弃,来京是卖身给自己做仆人的,那是谭家姑娘的后人,谭盛礼哪能看他卖身为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