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兴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把下午的事儿说了,除此之外,还将自己在街上打听的事儿提了提,谭振学和谭生隐满脸青色,看谭振兴拐弯抹角跟摊贩们闲聊就知内里有蹊跷,果不其然!两人无比庆幸的是谭振兴没有扯着嗓门大声嚷嚷,否则周围几条街的人都知他们说亲的事儿……
真的是无比庆幸啊。
“父亲……”谭振兴难过道,“儿子没本事,到现在都没寻着合适的人家。”
“无事,他们的亲事为父自有打算,你专注你的事儿就好。”谭盛礼是想训斥他两句的,然而听谭振兴说清楚整件事情,无心斥责他,谭振兴性格不够稳重,但处理事情也算滴水不漏,明明上门想相看对方姑娘,能滴水不漏的抽身,也算是种本事。
为人父,没必要把子女都教成一个性格,只要他们心地善良,行事合乎礼仪就该感到欣慰了,谭盛礼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
谭盛礼没有批评谭振兴做得不好,翌日去国子监,叶老先生已经回来授课,谭盛礼收了布置给学生的功课就去藏书阁找柳璨,直截了当的问他闺女是否婚配,柳璨愣在当场,就在清晨他出门,妻子再次让他找谭盛礼说结亲的事儿,闺女性格好,要不是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嫁入高门都是有可能的。
他想也没想再次拒绝了妻子的意思,谭家清贵,不是柳家配得上的……他心底就没认真想过这件事,突然听谭盛礼这般问,柳璨又惊又喜,话说得太急,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没……没呢。”
谭盛礼扶着他为其顺背,待他缓过劲儿来,谭盛礼问,“不知犬子是否有这个荣幸。”
“祭酒大人太谦虚了……”柳家和谭家,明摆着是柳家高攀了,以往柳璨没有想过,此刻竟有些激动,反握住谭盛礼的手,声音在颤抖,“真……真的吗?”
谭盛礼笑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柳小姐知书达理,能娶她是犬子的福气。”
去柳家时,谭盛礼见过柳家小姐,很安静的人,站在角落里不说话,以致于谭盛礼没什么印象,不过从柳璨行事以及两位公子的言行来看,柳家小姐必是端庄温婉之人。
“祭酒大人谦虚了,是婉儿的福气啊。”
对孩子的亲事,两人说定,谭盛礼准备找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他和柳璨说,“小儿在来京的路上,不知能否等他来了后再隆重的上门提亲。”
柳璨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祭酒大人忙便是。”
想着回家告诉妻子这件事,往日要待到日落西山归家的他早早回去了,柳璨妻子姓肖,温柔贤惠的人,嫁给柳璨后任劳任怨,夫妻几十年,柳璨甚是敬重她,因为她支持他的任何决定,比如家里没钱,儿子不得已辍学,她没有抱怨过半句,后来他入国子监,每个月的进项大多花在笔墨纸砚上,她亦没有苛责,最困难的那几年,妻子从没打过卖书的主意,因为知道那是他的宝贝,肖氏的包容让柳璨觉得温暖舒心,故而回屋后,冲窗边做针线活的妻子道,“你知今日国子监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