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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跟在谭盛礼他们马车后边的还有好几辆马车,大有把家底掏空的阵仗,其中还有带家眷的,不是正妻,而是妾室,有四个举人带着两个妾室进京赶考,人数众多,衬得谭家人太显寒碜。

清晨,天蒙蒙亮马车就驶出了城门,谭盛礼下车和徐冬山谭佩玉告别。

知道他有事叮嘱,徐冬山默契地站上前,“父亲。”

“我知道你对佩玉极好,可为人父,总害怕她受了什么委屈,且她又是个心思重的,遇到事也不和我说,往后我就将她托付给你了,还望你一如既往的待她……”

徐冬山拱手,“父亲,我会待她好的。”

“还有振业那孩子……”谭盛礼交代着徐冬山话。几步远外,大丫头抚着谭佩玉的肚子,眼泪汪汪的,“大姑不能和我们同去吗?”

谭佩珠弯腰小声解释,“大姑快生了,出行不方便。”

有些话,谭盛礼虽然没有说明,但谭佩珠看得出来,等将来在京城安顿好,谭盛礼想把谭佩玉她们接进京,只是前路如何不可知,以谭盛礼的性格,没有确认清楚情况他不会问也不会说,谭佩珠拉回大丫头的手,朝谭佩玉说,“长姐,好好照顾自己,三哥在绵州,有什么事找他帮忙。”

尽管徐冬山待谭佩玉不错,然而在谭佩珠心里,还是亲人最可靠。

“小妹……”望着五官渐渐长开了佩珠,谭佩玉眼角酸涩,她记忆里,佩珠还是那个刮风打雷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不知不觉,懂得开口安慰她了,她低头掖了掖眼角,眼眶湿漉漉的,佩珠上前替她擦眼泪,声音哽咽,“长姐,别哭,无论在哪儿,过得好就行,若不好就回来,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妹都会帮你的。”

她年纪最小,几乎是谭佩玉手把手带大的,谭佩玉是如同母亲般存在的人,谭佩珠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长姐,别哭了。”

“好。”

姐妹两依依不舍,同样不舍的还有汪氏,她想留下照顾谭佩玉坐月子,奈何邻里热情,排着队说帮忙照顾,让她安生去京城,照顾好全家老小,见谭佩玉红了眼,汪氏心底也难受,谭佩玉在家时,大事小事都由她拿主意,自己照着做就行,没有什么忧心的,谭佩玉嫁了人,她就像无头苍蝇,完全理不清头绪,尽管谭佩玉天天教她,她仍笨手笨脚的,便是识字都不如两人厉害,她道,“离得再远,我都会为长姐祈福的,保佑你和肚里的孩子平安快乐。”

女人间的话多,那边徐冬山和谭家众人话别完,谭佩玉她们还在聊,不知聊了什么,大大小小都哭了起来,大丫头更是拿出天崩地裂的哭腔,徐冬山忙走过去,小心扶住谭佩玉,“别哭了,来日方长,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可以去京城看岳父他们。”

徐家已经没有亲人在世,谭佩玉舍不得家人,他们可以跟着进京开个小铺子维持生计,他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我……我没事。”比起离别的伤感,她更多是开心,她的父亲和弟弟们真的成材了,她作为女子,注定无法和他们同行的,她哭泣道,“我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