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云尖书铺看上谭盛礼的原因。
李逵又道,“其文与诗能令人受益,变人之思也,如此之人,宜多文与世人看……”李逵想起考棚外那日的事,借衣服的读书人就是受了谭盛礼教诲才出手帮人的,仁德之人光芒万丈,温暖周围人的同时,会让周围人传递这份温暖,谭盛礼有这样的力量。
这就是所谓的达者兼济天下吧。
“劳烦你跑这趟了,谭某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我观书铺藏书不少,文章和诗册更是数不胜数,不差谭某的。”谭盛礼仍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李逵却觉得谭盛礼待自己的态度冷淡许多,究竟哪儿冷淡他也说不上来,观谭盛礼眉眼,温和如初,态度亦和从前相同,然而他就是感觉到了。
李逵眉头拧成了川字,“谭老爷可是有什么顾忌?”书铺掌柜说,谭盛礼觉得分成少的话,能多给些钱,只要他答应即可。
“没什么。”谭盛礼惜字如金,不肯多言。
倒是旁边的谭振兴跃跃欲试的极为兴奋,添茶时频频冲李逵眨眼睛,就差没把那句‘问我啊问我啊’说出来了,谭盛礼不愿意他愿意啊,他的文章和诗册多的是,从惠明村到绵州,全部在书房堆着呢,就为了哪天能派上用场。
然而,任他眨得眼角抽筋,李逵都不搭理他,心思都在谭盛礼身上,“谭老爷仁爱宽厚,把文章寄在书铺卖,他们看有所得,不亚于请你指教,不好吗?”
要知道,谭盛礼闭门不出,放弃去书院教书,却在家里给人看文章,走出去不好吗?
谭盛礼笑笑,仍不多言。
不是他瞧不起李逵,李逵若以读书人的身份来,他定据实告知,但他以书铺的名义来,更看重利益,谭盛礼自会有所保留。
苦劝无效,李逵不得不起身离开,走到院子里时,回眸看,谭盛礼还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静静地品着,茶很苦,他闻着就觉得苦涩,给面子的尝了口就不喝了,谭盛礼却喜欢非常,他问身旁的谭振兴,“谭老爷近日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总觉得谭盛礼情绪不佳。
谭振兴摇头,“不啊,父亲向来如此,倒是我有件烦心事呢……”
“是吗?”李逵低低反问了句,抬脚走了。
谭振兴:“……”怎么也不问问他啊,他的烦心事就不是事吗?李逵这人也太不会做人了吧!难怪父亲不答应他,定是看清楚了他为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