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散去光泽,天空变得灰白,进到书房的谭振兴瞬间被书桌上的新衣吸引了去,他悄悄瞄了眼窗外,谭生隐去了上房,看情形,两人约莫会聊会儿,他很想展开衣服看看,然而又怕,心痒难耐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半晌,听到道低沉的声音,“看看吧,给你买的。”
谭振兴回眸,就看谭盛礼站在门口,脸庞隐匿在昏暗中看不太真切,他喉咙滚了滚,“父亲送我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站在桌边,有点不敢动,但听谭盛礼嗯了声。
谭振兴不好意思了,“其实不用的,儿子……儿子不讲究衣着……”
书房没有掌灯,借着窗外灰白的光,谭盛礼望着那张明明喜不自胜却硬生生忍不住的脸庞,放缓声道,“既是不喜欢……”
“喜欢。”谭振兴忙不迭打断谭盛礼,“喜欢,不能再喜欢了。”
梦寐以求的牡丹花衣服啊,怎么会不喜欢,等不及明日,谭振兴抱着衣衫就急急回屋换上,出来时,整个人如改头换面般洋洋自得,不管天色,硬是找借口要上街,谭盛礼难得的好说话,出门前还提醒他早点回来,俨然慈父做派。
谭振兴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儿怪,抚摸着胸前的牡丹花,眉开眼笑的出了门,到街上,碰到归家的谭振业,谭振兴大步上前,拽拽衣衫,摸摸牡丹花,一脸‘我穿新衣服了你快称赞我’的表情。
谁知,谭振业却是像看怪物的眼神,狐疑出声,“大哥?”
“嗯,三弟。”谭振兴抬着头,垂着眼看谭振业,“你大哥我,今天起就是举人了。”
谭振业:“……”怕不是皮痒又想挨打了。见谭振兴不住地抚摸着胸前,他想忽视那朵娇艳的牡丹花都难,配合地问,“父亲送你的?”
微风徐徐,谭振兴身形笔直,“是啊。”怎么说他也是谭家的长子,谭家的门面,不能寒碜了。
谭振业若有所思,“大哥可知你的排名?”
“排名不分先后,能中就行。”只要能中,管他什么名次,谭振兴咧着嘴,笑得好不得瑟。
“生隐倒数第二……”谭振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