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能否,能否……”
谭盛礼放下茶杯,谭振兴顿时不吭声了。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书院的门仍未打开,谭盛礼问,“饿不饿?”
“啊?”谭振兴疑惑,饿肯定是饿的,但下馆子太贵了,他摇头,“不饿。”
谭盛礼眼底有了柔色,“走吧,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再来。”
谭振兴懵了,都说不饿怎么还吃饭,难道父亲自己饿了?闻言,谭振兴说了声好,却发现,饭桌上谭盛礼吃得并不多,甚至平日爱吃的菜都没动几筷子,他心下惴惴,小声道,“父亲,儿子错了。”
“何错之有。”
“儿子嘴上说得好听,心底却总想着旁门左道,言行不一……”谭盛礼目下无尘,而他满嘴道德,心头却不以为然,谭盛礼心思通透,定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了。
谭盛礼叹气,“此事回家后再说。”
吃过午饭,回到书院外,仍然不见进士老爷出来,谭盛礼要了张桌子,一壶茶,继续坐着等。
这么等,就等到了傍晚,有读书人在这静等了一天,认真说起来,不算一天,前两天就在外搭帐篷候着了,谭振兴道,“众人之求学心甚重,我自愧不如啊。”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书院的门终于打开了,读书人蜂拥朝前挤,却默契的不曾踏上台阶,出来的是两个书童,两人扯着嗓门齐声吆喝,“天色已晚,若有呈递文章者,请有秩序的上前,明日我家老爷会看文章见大家……”
进士老爷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自是不会人人都见,要见也是见文章写得好,有机会考上的人。
几十年来的规矩都是如此。
书童的话说完,就有人抱着诸多文章上前,即使隔着距离,谭振兴也认出是早上那个男子,等等,书童没说只有书院的学生能递文章,也就说人人都能,那人竟然是骗子?
有读书人先反应过来的,气得脸色铁青,那人倒是嬉皮笑脸的不甚在意,捂着钱袋子,欢天喜地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