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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不好看,说话粗声粗气的,婚后纠正她好多回,仍然改不了陋习,谭振兴觉得白费那些彩礼了,有那笔钱,娶个好看娇美的姑娘多好。

想归想,这种话是万万不敢说的,谭家家风纯正,素来没有纳妾的说法,否则也不会没落得这般快,为此,他父亲没少抱怨老祖宗没有先见之明,纵观古今,哪个庞大的家族不是妻妾子嗣成群啊,妻妾多,子嗣充盈,纵使有几个不争气的子孙也不至于败光家业,要知道,有不争气的就有争气的,总能继承家业,将家族发扬光大。

谭家为什么几十年就败得惨不忍睹,子孙不争气是个因素,再者就是子嗣太单薄了。

他爷爷那辈兄弟好不容易多点,结果没养活,父亲又是独子,想要振兴家业何其艰难啊。

谭盛礼不知他的想法,只看他嘴唇咕噜咕噜翻滚着,怒火中烧,“谭振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直呼其名的叫谭振兴,吓得谭振兴抖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何,身上好几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慌乱地摇头,“没什么,想起长姐了,父亲落水后已经给刘家送了信,照理说长姐该回来了。”

谭振兴真想念谭佩玉了,两人虽同父异母,但谭佩玉是他母亲养大的,从小就照顾他,有好吃的都会分给他,母亲去世后,是谭佩玉接替母亲的活,每天算账操持家务,她比自己年长,理应先嫁人的,因着放不下家里,硬是拖到他娶亲后才挑了户人家嫁了。

夫家是兴山村刘家,共有四个儿子,谭佩玉嫁的刘明章是刘家次子,前年过了府试,这次和谭振学同去郡城参加院试,谭振兴反应过来,忙问掩帕抹泪的谭振学,“二弟,姐夫考上了没?”

谭振学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考上了。”

就他不争气,就他没考上,他无脸见人啊,“呜呜呜……姐夫考上了,呜呜呜……”

谭盛礼:“……”到底谁兴起的家风,动不动就哭哭哭,哭得谭盛礼脑袋疼。

“别哭了。”再好的耐心都快被磨平了,何况谭盛礼不认为自己是有耐心的人,任谁死了几十年眼死不瞑目,睁睁看家业被子孙后代败光恐怕都没个好脾气。

谭振学嗝了声,不敢再哭,谭振兴双眼放光道,“姐夫考上秀才了?怎么没人来送信啊。”

刘家条件比他们差,谭佩玉属低嫁,院试前刘明章经常来谭家请谭辰清指点他文章功课来着,考上秀才是十里八村的稀罕事,少说得摆几天流水席,他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呢?转而想想自己这几日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榻前,刘家莫不是以为家里没人?

“父亲,姐夫考中秀才,咱们送什么礼好啊。”谭振兴不太瞧得上刘家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刘家出了秀才,不仅能免20亩税不说,还能免2个人徭役,这在祖祖辈辈种地为生的农家人看来,是天赐的福运啊,自是要好好巴结,沾沾喜气了。

谭盛礼没有作声,谭辰清重男轻女,提及长女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女婿似乎也颇为不满,听谭辰清的口气,刘家该是瞧不起谭家的,纯粹看中谭佩玉贤良淑德又认识字而已,这对谭辰清来说是莫大的侮辱,明面上不曾甩过脸色,在他面前没少骂刘家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