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也习惯了孤零零地醒来,在空荡的病房里抱住自己。

这次不一样。

手术台的灯亮如白昼,祝荧短暂地恢复清醒,被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再听到医生和护士的交谈。

“专科医院的主任快到了,江先生去接的。”

“许教授还在门口?劝他回去休息一会吧,这样熬一晚上他也吃不消。”

“隔壁那台还没结束啊。”

祝荧捕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担忧,不禁挣动了下,嗓子干涩一时说不出话,继而有护士给他注射药剂,并且嘟囔了几句。

“有钱人也不好当,公路上被追车,那么危险……”

“刚才有人托我朋友来打听患者的情况,不知道是他的哪路亲戚,也不知道是想听他活着还是死了。”

针尖刺破皮肤,引起细微的痛感,祝荧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在镇定药物的作用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反复醒了好几次,因为精力极度透支,而很快陷入黑暗。

有时候许砚坐在床边,轻缓地揉着他肿起来的手背,希望能减轻他的难受,有时候江锡在病房里暴怒地说着话。

许砚说:“你安静一点,他需要静养。”

“那群狗东西最好永远别露出马脚,让我知道是谁搞的鬼,我扒了他的皮。”

江锡之前按捺不住急切,动静搞得有些大,使得祝荧被其他人暗中盯上。

还没发现身世有差错之前,江楼心无意争权夺利,和江锡的关系又不好,所以即便传言老爷子早已划了一笔巨额遗产给小孙子,家族的其他人也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