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夏星河看到他拿药,连忙追上来询问,“身体又不舒服了?”
齐路遥怕又开始激动起来,只是摇摇头,摇摇晃晃回到自己房间,闷闷地就倒在了床上。
但他只能感觉到眩晕,而不是困意。
齐路遥半死不活地趴在枕头上呼吸,像是一条被扔到岸边的鱼。
其实他共情能力不够强,对于只活在电视里的路人的死,也就像平时路过医院停尸房般平常。
但他的眼前划过的不只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死去的许可杨、周柏安,还有无数次葬身灾难的夏星河。
他害死了所有人,齐路遥颤抖着想,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听话地出生、成长、变成医生,连坠入轮回都只能做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
但他们确实为自己而死。
不知什么时候,齐路遥手下的床单已经被揪变了形。
他作为一个情绪不算特别丰富多彩的人,此时此刻,恐惧、自责、委屈、难受统统涌了上来。
齐路遥捂着酸胀的胸口,大口呼吸——快要被憋死了。
可是死亡不才是正确的选择吗?自有自己死了,才能从根源上解决一切问题。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两颊滑下来,他根本没有想哭,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偷看了他的想法,自作主张地替他做了流泪的决定。
电视上,阵地记者实时进行着灾情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