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芸角这话说得针针见血,字字诛心,她不愿再多听。
芸角跟在她身边半载,早已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知她是恼了,这才丧了气,垂头不再说话。
于斐玉本想再训几句话,此时车外醉汉的呓语传入耳中,让她心慌起来,死死抓着车沿的扶手,不敢发出声响,直到那醉汉走远了,她才泄了一口气。
于斐玉离开温家之前,温家生意做得小有起色,她又受家人宠爱,并未受过什么苦楚,哪里来过这样浮云蔽日、无半分生气之地。
她可惜之余,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庆幸。
庆幸遭受这一切的,不是她于斐玉,而是那个以往京中贵女人人夸赞,犹如天上嫡仙,如今却落入泥灰中的人物,温萦柔。
回想起来,在她入侯府之前,温萦柔便被早早打发走了,二人并未打过照面。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她是见过温萦柔的。
那是在两年前,一个寒蝉凄切、透骨奇寒的冬天。
护城河的水冻得结结实实,凝成了万顷碧波的冰面,犹如一条绵延万里的玉带。
那时京中时兴冰嬉,官府专门在护城河附近,寻了块宽敞地儿办腊八节庙会。
庙会上民间艺人云集,吹拉弹唱喜气十足,她也被温文博拉了出门看热闹,才在松儿的吵嚷下买了一串糖葫芦,正要张嘴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