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远山不是么,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没有人会跟你抢,我不会,宋梓宸年纪还小,他也抢不走,”
宋枢衡执起酒杯轻啜了一口,指节在杯壁上轻轻地叩了一下,
“至于你为什么一定要远山,我想你现在也不会告诉我,那都不重要,总之你想做什么,哥都帮你。”
宋家的人都聪明,谁都能把谁看得一目了然,讲话又总是一针见血。
萧然眸光震动,几近失语地看着宋枢衡。
“七年前,不,是十一年前,我就不应该离开你……如果我一直在,你就不会被绑架,妈妈不会因为太伤心而生病,即使外公和舅舅不在,如果有我,你也不会孤苦无依,”宋枢衡看着他,眸光里的心疼如有实质,点点滴滴地蔓延开来,“然然,你不知道哥哥有多后悔。”
迟来的弥补总是迟来的,宋枢衡知道自己已经错过太多,已经晚了。
萧然低下头,精致的面容闪过一丝无措:
“那不关你的事。”
“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做出过不同的选择,就有可能改变所有的事,小时候我无从选择,被带到宋家,欺骗你和妈妈,是我无力改变的事,但是现在没有人能逼迫我,我要守在你的身边,这是我余生都要做的事。”
萧然握着餐具的手指攥得很紧,他低头用刀叉拨弄着铁板里切割好整齐排放的牛排,许久之后他才漫不经心地说:
“哥,你看你切的牛排每一块都同样大小,好像是用机器测量过的,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都有这刀功?”
“嗯,是。”
“要练很久吧?”
“挺久的。”
萧然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看,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除了拿手术刀,你还会什么啊?你会管理公司吗?你会跟人谈生意吗?你看得懂财务报告吗?你进远山就是添乱!”
宋枢衡笑了起来:
“我再不济事,还能当你的私人医生啊,你总不至于把这么高薪又轻松的一份工作给别人吧?”
宋枢衡外表儒雅,看上去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但是他骨子里也有强势的一面,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就如同他当年为了萧然而不顾宋仕明和关素风的反对决意行医,现在他要回来也没人能阻止。
萧然默不作声地把牛肉一块块往嘴里塞,宋枢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不停地给他切牛排,倒饮料,一会喂水果一会喂小吃,隔了两个座位的一对情侣中的那个女孩频频看向他们,那兴奋的样子像是恨不得过来跟他们拍照留念。
“我上次在电视里看到你了。”许久后萧然说道。
“嗯?什么时候?”
“在梵净寺外,有个人出车祸。”
“啊对,”这事情实在太奇异了,宋枢衡不可能没印象,“那个人很奇怪,我当时虽然没有仪器,但是仅凭他的出血量也能断定他伤得很重,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昏迷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从救护车上逃走。”
萧然道:
“我看电视上截屏,他好像很奇特,两只手都只有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