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陈钺能够抬头,就能看到汪直一双星眸中布满了霜寒。
“本督公心内良善,最是看不得好人受屈。”
汪直说着,更是用力地将剑柄往下压。
“更何况,陈大人与本督公这段时间相处,并手抵足,亲如兄弟,你说是么?”
“是!”
陈钺急忙大声答道,“这一定是有人见不得小的与公公交好,嫉妒小的,所以才会构陷于我。”
“哎呀呀,‘构陷’……你那么惨,杂家心里听了更加不忍了。”
汪直说着,一把将宝剑撤回,低头笑道,“为了以证清白,就请陈大人给我回京,下西厂大狱吧!”
“什么!”
陈钺闻言大惊失色。
西厂大狱!
那个传说中与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比肩的人间炼狱么?
自己若是进了那个地方,焉得还有命在!
“我们西厂办事,最是妥帖,从不搞冤假错案的。”
汪直一脚踢上呆若木鸡的陈钺的肩头,让他扬起脸,看着自己。
“等陈兄你下了狱,杂家一定四处为你奔走,收集证据,好为你‘洗脱冤屈’啊。”
听着他嘲讽的语气,陈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个死阉货从踏入辽阳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冲着要抓捕自己来的!
这将近一个月以来,他将自己整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自己宛如杂耍的小丑一般以巡抚之尊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出尽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