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有人生生在她面前掉了脑袋，那人惊慌的黑眼珠子还盯着她，红色的血液喷溅她一身，然后她便被吓醒了。

封无命一向睡眠浅，在白玉昕发出声响的一瞬便醒了过来，想去看看她怎么回事。屋内留着一盏台灯，他撩开床帘，昏暗的烛光下，他看到她呆呆地坐在榻上。

“你终于醒了？”他着实松了口气，刚想朝她走近，便见她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模样。“你怕我？”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若是她因目睹自己杀人而怕他……这简直可笑！

白玉昕拍拍胸口，四下张望片刻，这才了解自己身在何处。“你突然出声，是人都会被吓到。”特别是在她回忆起噩梦中细作死去的模样，他发出声音，简直将她魂都要吓没了。

“哦？不是怕我杀人？”封无命将屋内的灯盏一一点上。

“教主您又不会杀我。”白玉昕理所当然道：“与其说要怕您，不如说奴婢害怕这个世界。”

这话倒有点意思，封无命饶有兴趣地搬了张椅子坐在榻前。“何出此言？”同时借已亮如白昼的烛火观察白玉昕的脸色。

睡上两日，加上她体内毒素已除掉，她整个人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少，不枉他牺牲自己的软榻让她睡。

“您不觉得可怕吗？”白玉昕丝毫没察觉这会儿大半夜的，跟魔教教主讨论生命的意义有何不妥。“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甚至可以随便取下弱者的性命。但是弱者的命就一定比较卑贱吗？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也有妻儿老小，可一不小心说没就没了，这难道不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