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杨星河从门里出来，锐利的眼神与骄傲的气势被收敛地干干净净，他微微低着头，含羞带怯地抬眼望着小金，又低头咬着下唇。

小金惊讶地嘴里能塞进一个鸭蛋。

“呀，你好粗鲁哦。”杨星河娇羞地翘起兰花指，点了小金的额头一下，又将手收回来，娇俏地捂着嘴。

“杨……杨哥，你可能有点太过了……可能，清冷一点会比较……比较符合你的形象。”

杨星河看着玻璃窗里倒映着的自己，皱了皱眉：“哦。”

当他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走路、说话、举手投足已经完全是李墨一所认识的那个奚波。

李墨一就这么站在3D视频旁，看着数年前的杨星河，是怎么伙同众人，从他的喜好入手，寻找合适的契机，盘算着怎么接近他，套路他，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看得他恨不得把正在沉睡的杨星河拉起来，一边看，一边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上他，听他哭着说再也不敢了。

进度条到了杨星河枪击李墨一的那一天，他回来了，除了有些疲惫之外，看起来一切如常，他拿着从李墨一那里得到的保密区通行证，做出一个绝妙的偷袭计划。

他的五个手下都很高兴，欢天喜地的预祝大功告成。

飞船停泊在某个无人星球的阴影中，关闭了所有的引擎和热能系统，等待进攻时机。

时间到了深夜，小金在驾驶舱值夜，杨星河从睡眠仓出来，让她去休息：“我来吧。”

“你刚回来，应该多休息。”

“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杨星河笑着摇头，“睡眠剂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今天撑一撑，明天一口气睡个饱。”

小金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杨星河赶去睡觉了。

驾驶舱的灯光亮如白昼，没有一点声音。

杨星河坐在高高的指挥座上，他久久地望着地图上的雷达图。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偶尔眨一下，李墨一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墨一着急的调快了播放速度，半个小时之后，杨星河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弯下腰。

李墨一急忙将进度调回去，放到最慢。

视频上的杨星河，眼神里充满悲伤与痛苦，他慢慢闭上眼睛，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点点弯折下去，把脸完全埋在膝盖中。

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脸，只能拍到他弯成弓状的身体。

驾驶舱内一片死寂，杨星河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就像一块石头。

看不见他在呼吸，看不见他胸膛的起伏。

许久，他才缓缓直起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曾经在他眼中的光消失了，他的姿态疲惫不堪，神采全无，好像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李墨一就这么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如石雕泥塑般的杨星河。

那段日子，他躺在病床上一个多月下不了床，每天他都会想像着，杨星河在一击得手之后，回去会如何的大肆庆功，得意地告诉别人，如何将一个蠢货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

没想到，这个始作俑者竟会如此，让李墨一几乎忘记自己才是受害者，想抚摸他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