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想,他真的恨透戚勉了。
为什么戚勉生下来就吃穿不愁,而他只能像个螨虫一样到处卑微讨好,在阴暗的垃圾堆里讨生活。
为什么俞斋能有个开宾利的爹,而他却只能接受他爸是个赌徒酒鬼的事实!
他一脚栽进泥潭,谁也别想清白。
陶然一把捏住戚勉的伤口,往回扯着。
像一把辣椒洒在伤口上,戚勉疼的冒汗。
“你知道那个精神病那天发疯的时候,俞斋为什么没来么?”陶然冷笑,“因为我根本就没叫俞斋。”
“我就想看着他妈发疯!我就想看着俞斋丢人现眼!”
戚勉咬牙,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她是个病人!”
陶然这是第二次被人踹,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重...重要吗?”陶然挣扎着爬起来,“你毁我的时候想过不要那么做吗?”
“如果躺在那的是我妈,戚勉,”陶然扯了扯嘴角,“你会这么上心吗?”
陶然抬头,却发现戚勉的目光骤变。
他顺着戚勉的目光看过去,小巷尽头站着一个身影。
依旧是眼熟的冲锋衣,黑色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戾气的双眼,像融入这黑夜一般冷眷又残酷。
毫无意外地,俞斋发现了他手上的伤。
戚勉鼻尖骤酸,咬紧下唇,直到嘴里弥漫着血腥气。
他心脏快的几乎要跳出来,俞斋像一头狼,混沌地眸子里满满是吞掉他的欲望,戚勉本能地把流血的手往背后藏了藏。
下一秒,几乎是疯了一样拔腿就跑。
他不想看见俞斋了。
他说过,他不想玩了。
俞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
俞斋却比他跑的更快,他忍着把戚勉拦腰抱起的冲动,抓住他没受伤的手把他往车上拽。
“你他妈别碰我!”
‘嘭’的一声,车门被锁上。
俞斋从另一侧上车,把戚勉堵得死死的。
戚勉在他车里面踹了几脚之后,空气骤然安静。
俞斋从车里拿出医药箱,拉过戚勉的手,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伤口是真的疼。
戚勉也是真的难过。
突然爆发了一样,情绪再也收不住,在俞斋车里大哭,豆大的眼泪从脸上划过。
“俞斋,你...你不要脸!你混蛋!”
“你不喜欢男人,你不说,”戚勉用另一只手抹着泪,哭着骂着,“你是不是玩我!”
“我不喜欢你了!”
“你...你王八蛋!”
俞斋拧眉,看着那道伤口,心被戚勉紧紧揪住。
他记得戚勉另一只手也有同样的伤口。
“这是自己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