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程师就住在我隔壁,夜里听到我哭,半夜杀过来把我打了一顿,第二天却让我跟在她身后,看她怎么杀敌。我跟在她身后杀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天魔,然后是第二个……后来大家说,我们芒山宗没落了这么多年,歹竹竟然生出只好笋,宗门要兴。我去谢她,想认她为师,却被她一掌打出,说从未教过我,说我脸皮真厚,说我自作多情白日做梦。”

“哈,我信了。我竟然信了。之后我竟再也没在心里谢过她。”

他张开嘴,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出来。

营帐里后悔的愧疚的不忍的敬佩的哭成了一片。

从那个战场上下来的人,没有谁能说自己从来没有受过程雪意的庇护。

一一细数,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两件自己被程雪意保护着的过往。

毕竟那黑压压的战场上敌人铺天盖地,能以一己之身屠尽大半天魔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那十几年,她怀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妄念,站在那片人类和混沌天魔之间的大地上,一守就是十几年。

仙魔战场上没有建筑,她一个人就是战场的路标,她在哪里,人类的防线就在哪里。

曾经的人们吹捧她,追逐她,把她捧上人间守护者的神坛,用漂亮的语言赞美她,用虔诚的目光仰望她,让她发了傻,发了疯,兴致勃勃冲到最前线的前线,挡住危险,无私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