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有些了解陆召的感受,人和人之间能做的事情太少,成年之后的人生大部分都是在彼此陪伴和等待,也在等待的焦躁和相聚的安稳交替之下度过余生。

“我没事,”白历咽不下水,还是对着两人笑笑,“就是……等待的感觉不是很好。”

这话让江皓更接不上口,他还是头一回见白历没再强装那副白大少爷的狗样子,这让江皓有些不好受。

元帅一向神情粗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儿温和,他把白历的杯子拿开,又亲昵地掐了一把白历胳膊上的肉:“但等待总是短暂的,相聚的时间会更长。”

等待始终都只是他们要共度的时间里的一环。

它或许残忍,但它也埋着思念和担忧的温柔。

负责打镇痛针的护士敲门进来,元帅和江皓也不能久坐,两人和白历匆匆打了个招呼,陪着他把镇痛针打完就离开了。

在等待困倦袭来的这段时间里,白历最后看了一眼个人终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心脏跳的好像很慢,理智和感情被撕开两半,理智告诉他这是战场上的常事,但感情上……感情上他也说不好什么样。

白历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无头苍蝇,除了茫然的乱飞外就只剩下撞在透明墙上的疼痛。

他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隔了一会儿又从被子下伸出手,摸索着握住枕边被透明石头封存的卡丽花。

这里面是陆召送给他的荣耀。

三日后,白历的手术开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