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民国上一辈一听这话就惶恐不安,连忙否认,连头都不敢抬,那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到地下去的。
这辈子他看着仍旧摆着谱儿,等着他认错的陈婆子,反问:“娘,是不是我们庄家如不得你这个当岳母的眼了?”
陈婆子就没想过他能顶嘴的,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斥责他:“你你你...”
庄民国语气很平和,“前些日子我把玉林送去读书了,学费是一块,过两年小二大了也要去,我准备送他们读到高中,等他们读小学后一年的学费是两块,读几年要三十块,初中得去公社上,还有高中,一年吃喝穿用至少得二十块,他们两个读完至少得三四百块。”
现在还没大学呢,庄民国准备送他们念大学的。
他语气都没变一下,只眼眸微微往上抬了抬:“娘,这么多钱,还有我爹的治腿费,你要是把我当女婿,当一家人,那你们就跟我一起供玉林他们兄弟读书吧。”
庄民国伸出手。
“他们现在上幼儿班,我准备花五块钱给他们做衣裳,穿得体面点。”
庄民国这用“一家人”绑定的语气是跟谁学的呢,跟他小舅子陈银宝学的,甚至陈婆子的“批评大会”都是从他小舅子那里取的经。
不过他小舅子那不是“批评大会”,而是“解决大会”,满村上下的跑,给家里有纠纷的人解决矛盾,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人,尤其是关于妇女的矛盾问题,妇女主任的差事,陈银宝两口子替妇女主任冲在第一线,身上“毫无官职”,没得村里补助,没正式成为村里的“妇女主任”,乐此不彼的到处给人处理难事,按他那知青出身的舅母子的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妇女主任年纪大了,我们又干了这么多实事,她一退,还不就是我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