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桃林出来, 拖着疲惫衰弱的身体回到昆吾,乔荞不在屋里,月淮风推开临榻的窗户往外一瞧, 瀑布下的水潭里泡了一池子妖魔鬼怪, 她也在其中,正趴在岸边看两只妖怪打牌九。

他坐回榻边,扯开领口看了一眼,红线已经在胸口开出几朵灼灼的桃花,等到桃花开满左胸,这具化身将彻底死去。

他沐浴梳洗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 将门窗关闭,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阖目休息。

傍晚时分,乔荞终于提着湿漉漉的裙子回来, 在浴房打理干净自己。吃过白九天送来的晚饭,天色渐晚,还不见月淮风回转, 她正想出去找人问问他的下落,一错眼瞥见搭在旁边衣桁上的外袍,顿时一愣。

这是他早上离开时穿的衣裳, 什么时候回来的,藏哪去了?

乔荞转入内室,见帷帐半掩, 脚踏上摆着他的木屐。

她掀开帘子, 床外侧的男人双目紧闭,似在熟睡。

“哈,回来也不说, 自己跑来睡觉了。”乔荞哼哼两声,在床边坐下。

走的时候把她打晕,回来也不找她,自己跑来睡大觉了。乔荞能让他好睡吗,蹬了鞋子爬上去,两手握住他的肩膀摇晃:“给我醒,不准睡,你今天去哪里了。”

“咳咳咳……”他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别晃了。”

她眨巴眨巴眼,骑在他身上,撩开帷帐借着亮才看清他脸色极为苍白,唇也浅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乔荞小手贴上他额头,又摸摸他光滑的脸颊,也是冰凉凉的。

“只是累了。”他气若游丝。

乔荞怕压着他,赶忙从他身上下来,手从被子里摸进去,他身上也跟冰块似的凉得吓人。

“你坚持住!我去叫白九天!”她皮球似的几下就弹出去。

不一会儿白九天和水千灵都来了,水千灵拉着她到榻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别怕,尊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乔荞眼睛募地睁大,几个意思,月淮风真的要死了?

白九天在内室诊治,乔荞想去看,水千灵一直拉着她说话安慰她,她心中焦急,又挣脱不开,都快急死了。

过了一会儿白九天出来,乔荞甩开水千灵跑过去,“他怎么了?”

白九天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只摇头不说话,乔荞推他一把,“快说呀!”

白九天长长叹气:“是诅咒,已经回天乏术。”

诅咒,什么诅咒,是羌活人给他下的咒吗。乔荞掀开帘子进去,月淮风靠在床头,衣襟半敞,胸膛上隐隐透出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