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这种事,他显然是常干的,在她眼珠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漫不经心转移了视线,表情甚至有点不耐烦。

乔荞打着嗝把茶壶还给他,在他起身之际拉住他的袖子:“月淮风,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亲我?”

他淡然转身,视线从她蓬乱的长发,因为睡眠充足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松散的衣襟处缓慢地、不带情绪地扫过,而后轻蔑哼了一声,“你在做梦吗。”

乔荞挑眉,妩媚撩了一把长发,扯了扯衣领:“怎么,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躺在你身边,你就不心动?”

月淮风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抬起眼皮斜睨她一眼,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贫瘠。”

乔荞松开他的袖子,月淮风起身离去,她掀着领口低头往里看了一眼,无法反驳。

她贫瘠得安全。

但心里还是不服气,她一头栽倒下去在床上打滚:“都怪你都怪你!怪你老是不给我饭吃!我跟了你就没吃过好东西,不是面条就是野果臭鱼……都怪你都怪你!”

月淮风回到榻边捡起书本掩住笑,不咸不淡嗯了声:“白九天搬到附近了,以后他负责你的饮食。”

乔荞气哼哼背过身去,说她干瘪,她非得快些把自己吃胖,扬眉吐气。

白九天早就做好了吃食,想着新婚之夜,尊上必然不会那么早起床,将食盒放在门口就走了。

月淮风早上出去透气时就拿了进来,这会儿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概是在生气,便将菜碟自保温的食盒中取出,在榻上小几摆开。

乔荞听见碗碟相碰的脆声,心里一紧,月淮风敢背着她偷吃东西?

她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可又实在憋气,固执绷紧了脊背,假装没听见。

月淮风微微一挑眉峰,将榻边的窗户推开半扇,满意看着内室床边的帷帐轻轻动了一下,里面那个纤细的背影也跟着动了动。

好香啊,好像有炖鸭,还有红烧肉,爆炒鸡丁……

小熊猫赋予她灵敏的嗅觉,将每样菜都清清楚楚闻出来了。乔荞再也绷不住了,飞快翻身爬起来洗漱,风一般扫了过去。

那些菜也风一般扫进了她的嘴里,饭后乔荞抱着肚子倚在榻上,动了也动不了,月淮风唤来白九天收拾碗筷,喂羊。

小羊的腿伤还没好,只能整日窝在那,贤惠的白九天用碎布条给它编一个大些的窝,再在窝里铺上干净的稻草。

换好了窝,小羊高兴得咩咩叫,白九天瞟了一眼榻上的两个人。

一个看书,一个摸着肚子眯眼打盹。

白九天摸着小羊的脑袋,已经觉出味儿来了,再仔细一瞄书封皮上的三个字——《清静经》

果然,有些人已经不清净了。

白九天偷偷在心里鄙视着魔尊,那书往下缓慢移动寸许,露出书后那双锐利的眼。寒芒刺来,白九天身子一抖,飞快移开眼收拾起东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