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用了药后会不会让他们再给我来一次一箭穿心?”宋书笑得纯真,唇齿间吐出的字眼里却全是冷漠,“比起孤注一掷,我更愿意跟你一起去死——至少一定有个垫背的不是吗?”
“你冷静一点。”
话音刚落,宋师突然再次伸手,用回了几分力的指节缠上锦囊的带子,重重一扯——
锦囊握在掌心,冰凉的药水刺入皮肤,四肢百骸都迅速恢复过来,宋师第一动作便是抬手夺了宋书的匕首,然而宋书反应极快,硬是撑着他的力道没有松手。
匕首在两人掌心双向受力,凝滞两秒,最终宋书还是不敌,刀刃转了个方向,落到他白如凝脂的颈边。
眨眼之间,两人的姿势迅速转换,被压在身下的那一个成了宋书,而宋师将他两只手都锢在头顶,拿着匕首饿手背青筋横跳,他沉声道:“别动。”
单纯论武力,宋书这个新手绝对是对付不了宋师的,他没有试图反抗,只是因为姿势有些别扭而转了转手腕,叹道:“是我大意。”
无悯的秘药和软骨散是差不多的属性,但吸入过多会导致昏睡,解药也不同寻常,锦囊里装的是扎包的汁水,只露出一点就能解了药性。
很奇特,也正好救了宋师的急。
宋书被他压制住了动作,却并不慌乱,反而笑盈盈地抬眸,轻声问:“哥哥要杀了我吗?”
身下的美人儿发丝已经散开,双手被举到头顶,分明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眼波流转间却妩媚天成,连露出的那一段颈脖都美得不可方物。
宋师很早就意识到了,当他想要向一个人示弱的时候,没人能抵抗住这样极致的诱惑。
宋师低声说:“我不杀你。”
你是我当成亲弟弟疼过的人。
你变成这样,我不怪你。
我只心疼你。
景休靠着身后的车厢,坐在车板上,手里拿着缰绳赶路,然而无人能注意到他看似散漫的身体弓起的弧度紧绷,在身后车厢不停的震荡里注意着周围的草木树丛,咬紧的牙关越绷越紧。
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要打断自家公子的好事,不动声色用另一只手在车厢的门框上敲了敲。
“公子,有人跟踪。”
景休拉了拉斗笠,掩住蠕动的唇,声音压得很低,“越来越近了,人很多。”
他顿了顿,不太情愿道:“我怕是打不过。”
车里呢喃般不断的低语停下来,景休听见他家公子的声音有些哑:“我知道。继续赶路,别打草惊蛇。”
景休说:“可前面路难走,还有一处是悬崖,他们要是动手……怕会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