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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见到我,立刻就匍匐着伏在了地板上,深深的埋下头颅。这副卑微的样子,让我很有些不高兴:“坐好了说话吧!”

“是。”两人顺从的应着,却依然保持着那副姿态。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真是,我难道没有交代过,一般的事情让他们向安芸方面请示,由信景统一部署和处置就可以了么?再说了,以目前的态势,毛利家甚至都无法动弹,还能有什么大事?有必要摆出这副姿态吗?

“那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微微有点不耐烦的挥手,“是吉川元春南下了,还是战事出了问题?”

“禀大殿,吉川元春没有南下支援,战事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本方攻略的松山城这边,外围的猿挂城、斉田城、国吉城等支城相继被攻克,只剩下鹤首城还在攻略中,松山城已经差不多快要成为一座裸城。”久米义丰向我汇报说。

“既然这样,还有必要专程回来请示什么吗?”我稍稍提高了声音。

没想到这样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两人全身一颤。他们交换了一下颜色,然后由长宗我部赖亲回答了我的问题:“禀大殿,是景重少主失踪了!”

“失踪了?”我惊讶的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景重是在哪失踪的!”

“是在備中国北部……上川殿下本来是被家主留在身边……”久米义丰有点语无伦次的向我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整件事情,要从我下令全力进攻说起。细川真之接到这个命令,立刻就取消了景重和景之两人的初阵计划,将两人留在了身边。对于这个决定,景之倒没有什么,景重却时常向细川真之抱怨,觉得出阵而不出战,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不过,由于细川真之的约束,他也只能留在本阵之中,和细川真之、景之一同参加军议,后来就干脆不出席了,整天拉着矮他半个头的景之在本阵乱逛,仿佛他才是两人中的兄长似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转折之伤(中)

两天之前,备中国北部突然发生了一揆动乱,物见番的番头立刻返回本阵,准备向细川真之报告这个消息。当时细川真之正在举行军议,部署次日的鹤首城攻略,而景重和景之则照例在本阵中闲着。看见背着母衣和双靠旗的物见番头,两人知道是有重要情况,于是截住他询问究竟。面对两位副将的垂询,物见番头自然是不敢隐瞒,把发生一揆的情报和盘托出。景重听到后,兴奋的拉起景之,商量说大将正准备攻击鹤首城,事务非常繁重,不如由他们率各自的马廻众代为弹压,一则替大将分忧,二则向大将证明他们是英勇的武士,免得大将总把他们当小孩子拽着。景之最近也觉得十分憋闷,就同意了景重的提议,和他一起率各自的马廻众出阵了,还以各自元服时大殿所送的名刀为赌注,看谁能够立下更多的功劳……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的,大战当前,重兵在侧,突然爆发一揆暴动,这显然是很反常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敌方在其中组织。而有组织的一揆,除了战力较强外,规模也肯定会达到相当的程度,岂是一两百马廻武士能够弹压下去的?

然而,这并不能说两人不懂事,或者头脑不够灵光,他们毕竟只是两个孩子,作战经验极为欠缺。例如说景重,一向生活在土佐国,日子无比安定,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战事,只听见父兄捷报频传,武名遍及整个国中;景之也差不多,作为细川家唯一的继嗣,肯定是长居胜瑞城内,同样不可能经历过什么战事。那么,以他们目前的阅历和眼光,肯定难以看出这次一揆背后的猫腻。

我紧紧皱起眉头:“然后他们就这样去了?没有人劝阻他们,或者向真之殿下汇报吗?”

“劝是劝了,可是景重殿下不听,还对众人说,如果这次有人退缩的话,那么就立刻离开马廻队,吉良家也不需要贪生怕死的人,”久米义丰回答说,语气中颇见无奈,“为了武士的名誉,也为了多一份保护少主的力量,所有的马廻众都随同两位殿下出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