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原主就被凌青子收了徒弟,算真真正正是其一手带大,若论对原主了解程度,恐怕世上再无人能出其右。
其实白梵路看书时就觉得,凌青子可能早发现了原主有魔血,以他的修为,还有与原主相处的这五百年时间,若说全然不知,怎么也说不过去。
想到自己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从三暮居出来,白梵路决定回去找凌青子。
沿途遇到两名天枢门的师弟,见到他拱手见礼,待相去远后,二人回头又看看白梵路,低声交谈。
“我觉得大师兄样子变了,嗯怎么说呢,好像变得更……更好看了。”
“大师兄本来就很好看,听说以前咱们天枢门有位‘三界第一美人’,我没见过,但我觉得大师兄肯定比他好看。”
“哎,要是我能与大师兄做道侣……”
“你瞎想什么呢?大师兄和掌门师弟是道侣。”
白梵路听力太好,听到这些话,心道八卦无聊又可怕,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可是很快,他脚步却不由自主慢下来……
“我不过感叹两句而已,哪还真和掌门师弟争啊……不过话说回了,大师兄走火入魔,掌门师弟为了替他打通经脉,一看就……哎,你那天见过掌门师弟的样子没?不光是乔装的问题,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严重啊……”
“所以这才是大义之举,不得不佩服的。你要能做到,你也可以和大师兄做道侣。”
“呃,要这样的话,我还是算了吧……”
……什么意思?云湛他?
白梵路想转头问问,犹豫一下,到底作罢。
无论他如何,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吧?若是真有什么,那也是他自找的。
白梵路拂袖,不再信步而行,索性踏云飞起将那些恼人言论甩诸身后,再不去想。
到得三暮居时,凌青子正坐在案前专注地观察一面棋局,白子与黑子杀得难舍难分,棋局另一边却没有人。
白梵路于是未打扰他,就先在旁站着。
他穿书后,除了方才醒来时,就只进过一次三暮居,当时脑子里还都在琢磨怎么……怎么与云湛划清界限,没想到后来反倒被一起打包扔下了山。
可叹造化弄人,想避避不开,早知今日如此局面,当初真该大大方方与云湛一道行动的。
白梵路自嘲一笑,抬眼打量师尊住的这房间,三暮居。
比他的房间要大,因为有一面木架子,上面摆着挺多书,这里就是原主和幼年云湛经常会摸进来偷看书的地方了吧。
而书架前边,是一方长形的棠木矮几,矮几上镇纸压着一幅未写完的字,洒逸的行书,又是倒着的,白梵路看不出是什么字。
砚台边的墨块已被磨去一半,砚台里黝黑的墨汁还是湿润的,反射着窗棂角照进来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