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知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一头恩将仇报的豺狼呢?
想到这,贺朝羽的手不自觉捏住了薛慕仪的下颌,他黑着眼,缓缓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卑鄙?可就算是如此卑鄙,陛下也得一如既往地喜欢臣,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臣恰好就是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改,可如果陛下哪天不喜欢臣了……”
他殷红的唇忽然低了下来,带着艳到极致的笑意,一字一句继续道:“臣一定会,杀了陛下。”
说完,还没等薛慕仪反应过来,他报复一般吻向了她的唇,连同心中的恶意一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撕咬着把她吞噬。
薛慕仪不甘示弱地回应他,直到暴烈的吻变成两人缠绵的喘息,痛与欢愉都交融在一起。
没有人会知道,颠簸的轿辇中,他们的一国之君将柔软的双手勾在佞臣的脖子上,耐心地去将那一份带着恨意的爱吞入腹中。
从西华门进了皇宫,贺朝羽自顾自下了轿辇,处理事务去了。
轿辇继续前行,正要载着薛慕仪回紫宸殿,可她忍不住掀开帘子,望了一眼贺朝羽的背影,别看小兔崽子现在很嚣张,其实他一定也很辛苦吧。
内忧兼外患,有多少人躲在暗处想杀了他,从今日就可以窥见一二。
现在这种情形,即便小兔崽子恢复了记忆,那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做呢?
她清楚,胤朝早就是动荡不安,先帝驾崩,太子逝世,她又是李代桃僵,上位时间极短,皇城内外的安稳尚且可以靠贺朝羽的手段暂且控制住。
可远在皇城外的边疆呢?
恐怕还有不少的异姓王觊觎着这皇帝的宝座,他们以前追随先帝打下了江山,凭借赫赫战功得了赏封,暂时可以因为摄于先帝手段而偏安一隅,可这些人怎么会服气薛慕仪。
即便是真的太子薛宁昱,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不会服气他的控制。
比如今日的刺杀便是一个警告,薛慕仪隐约记得,原著中这个情节,分明是他们中的某人搞出来的动作,而这一切是那人出现的铺垫。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