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打量,薛慕仪立刻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警惕地斜睨他一眼,然后又朝着薛定山问道:“爸爸,他是谁?”

薛定山和林瑶清的脸上浮现出同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近似于愧疚,“一位故人的儿子,叫贺朝羽。”

听到自己的名字,薛慕仪没再看他一眼,只朝着薛定山委委屈屈道:“爸爸,我不喜欢他。”

“睨睨,对不起。”薛定山和林瑶清都抚了抚她的脸颊,细声安抚,眼神怜爱。

仿佛她才是那个家破人亡的可怜虫。

这一天之后,薛定山就把他安排到了偏僻的蔷薇园,给予他基本的生活保障,让他可以活下去。

他以一个多余人的身份在薛公馆无知无觉、不痛不痒地活到了十五岁,始终和薛慕仪心照不宣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敌对关系。

现在,她却要来破坏这种关系。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想到这,贺朝羽心头忽然冒出种诡异的痛快来,那就继续敌对吧,讨厌娇小姐是如此轻易。

他没道理不讨厌她。

况且,他喜欢的,是那个可以给他光和温暖的施姐姐,不是么?

薛慕仪回到了自己房间,将洇湿的裙子和鞋子换了下来。

百灵端着果盘上来,一看到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就大叫:“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薛慕仪折下腰,将袜子套好,又蹬了蹬小皮鞋,随口道:“不小心踩到水了。”

说完,她又飞快拿起小皮夹道:“百灵,我去百货商店逛逛,晚些回来。你帮我把脏衣服拿到洗衣房去吧,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