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池砚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又觉得这动作有些奇怪,他无可奈何,对着裴问余,只能实话实说,“没什么大事,唔……我妈要回来了。”
裴问余一怔,回忆排山倒海般地卷过来,正好停留在何梅满是韵味十足的脸上——那张跟池砚酷似的面孔,却一度成为裴问余的心结。
那一瞬间,裴问余回味出了十年前被何梅棒打鸳鸯的恐慌,那是他的巨大阴影。
这恐慌没持续多久,当裴问余还没醒过神来时,又听见池砚补了一句:“她可能会在这儿长住。”
裴问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惊,不过,他面上还是装得波澜不惊的模样,喝着水,好像是随口地问了一句:“在这儿长住?那她公司呢?怎么办?”
“她把公司所有往来业务都交给陆叔了——她说:劳心劳肺容易短命。”池砚打开聊天记录,拿着在裴问余面前晃了晃,“原话。”
裴问余努力提了提自己的唇角,想显得自然些,“你妈身体怎么样?”
“好了。”说完,池砚似乎是想到了以后的一些画面,自嘲又困惑不解,“她回到这儿来养老,不怕再被我气出别的毛病吗?”
何梅敢回来,自然是不怕的,她上午通知完池砚,晚饭之前就来到了春风市,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
池砚盯着那一个箱子,说:“妈,我还以为你金山银山的要装好几卡车,特意吃饱喝足来给你接风洗尘——就一个箱子,陆叔一根手指头都能拎起来,用不着我吧?”
何梅没那正眼瞧他,“挺久不见了,叫你过来吃顿饭。怎么你排场还挺大,要金山银山来开路?”
这母子俩虽然因为何梅的那一场病和解了,但冰封许久的关系并非浇一盆热水就能解冻的,依旧存在些许生分。
池砚在何梅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说:“那你倒是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