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听得比池砚还认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去病房的路上,池砚终于没忍过那难以言喻的心烦意乱,他还是不敢置信:“为什么?小余,那是省儿童医院啊,有最好的医生,是手术不成功吗?还是……”
还是钱不够?难道他听了何梅的话,何梅却没有如约履行自己的承诺?
不可能,在这个方面池砚是相信何梅的,他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走廊的穿堂风很冷,裴问余见池砚抖得厉害,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抱住池砚,安慰着他,说:“池砚,医生不是神仙,不管到哪个医院,都没有拿到免死金牌。手术很成功,是小北的体质差,抵抗力不好,术后感染严重,熬不过,他……太痛苦了,池砚,我不忍心。”
“可是……可是我们……”
池砚牙关紧咬,指尖被掐的泛白,话里装的全是不甘心。
我们的十年,算什么?
裴问余抱着池砚,舍不得松开手,他缓缓顺着池砚后脑勺柔软的头发,说:“池砚,我没事,都过去了——你呢?”
都过去了,可是我呢?池砚想,我可能没那么好过。
池砚酸涩地说:“小余,我……”
他想把话说下去,奈何现实状况不允许——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让走廊尽头的一个什东西给瓷得稀碎。
那个东西半身躲在墙板后头,贼头贼脑地探着半个乌龟脑袋,受点惊吓就能缩回去。‘东西’发现池砚不再看他,于是用极尽夸张的肢体动作,试图再一次吸引池砚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