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正烦着,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一看,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那男人见裴问余不认识他,很不在意地撩起刘海,把自己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说:“我啊!你上回去新兴路找缪世良,我给你喊的人。”
“哦。”
裴问余想起来了,是那位给棋牌室望风的混混。
混混见裴问余不理他,也不自找没趣,独自进了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出来之后,他见裴问余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子,你是不是又找缪世良啊?”
裴问余刚迈出去的脚一顿,收了回来,转身问他:“你知道他在哪儿?”
“哦,这倒不知道,不过我前几天见过他。”混混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继续说:“咱们那个棋牌室有放高利贷的,专门坑那种急用钱赌,脑子又不灵光的傻逼,你舅舅就是其中一个——唉,全是套路,说了你也不懂。”
“嗯。”裴问余有求于人,表现得很谦虚,“说点我能听懂的。”
混混可能是坐街道门口,跟大爷大妈们唠习惯了,说什么都是一副说三道四的模样,就差拿一把瓜子突显气氛,“反正就是缪世良跟那帮人借了一笔钱,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少,他还不出啊,雪球就越滚越大。那帮人也找他很久了,前段时间人找着了,暴打了一顿,差点没把他打死,然后放话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再不还钱,就弄死他全家!”
裴问余冷笑一声。
“欸你别笑啊,那些人真做得出来——不过像缪世良那样的人应该不在乎全家不全家吧,我看他只在乎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