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轮轮等何梅回来,又向她复数了一遍刚刚跟警察说过的前因后果,何梅听完,心里大致有了数,她勉强笑着说:“同学,今天晚上辛苦你了,现在太晚了,你爸妈会担心,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这话说的付轮轮更加难受,他垂着的脑袋始终没有抬起来,左手抠着右手,恨不得抠出一个洞,支支吾吾地含着哭腔,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想道歉,可是害怕何梅的指责,他在家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在外面不敢面对陌生人的愤怒,他窝囊了十多年,此刻更是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
能怎么办?付轮轮差点在手术室门口给何梅跪下。
“阿姨,我……”
何梅打完电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叹了一口气说:“车就在门口,我送你出去?”
“不用!”付轮轮吸着鼻涕,终于抬起了一点脑袋,指着手术室说:“池砚他……”
“没事……”何梅重复又说了一遍:“没事的。”
裴问余一大清早到了学校,校门甚至都没开,小保安揉着稀松的睡眼,给他开了门,打着哈欠拿出签到表让裴问余签名。
“这么早啊?”
裴问余惜字如金的‘嗯’了一个字。
他的右眼皮不知为何跳了一晚上,弄得他心神不宁,整夜没睡。
裴问余一个人绕着操场跑了五六圈,越跑心思越重,一种揪心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望了一眼不远处陆续结伴而来的同学,却始终没等到池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