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送走了郝阿姨和她们家的狗,喊了一声没魂没魄似的裴问余,没得到回应。他伸手往前打响了车铃。清灵的回响终于把那人的魂魄招了了回来。
池砚瞧他一眼,着实吓了一跳——裴问余两眼空洞,毫无神气,脸色比他这个高烧病患还吓人。
“你到底怎么了?别不是被我传染了啊。没发烧吧,还走吗,要不要到我家……喝杯茶?”
这一连串问题把本来就懵的裴问余问得更懵了。
但有一点,他从心肯定,“去,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裴问余握着车把手的手心全是汗,他忍不住发抖,又强迫自己镇定。
他从没想过那种可能,如今却忍不住去猜。
池砚指着弄堂里面,说:“走吧,往里走一段,有条小路拐进去就到了。”说到这儿,虚虚地笑了一下,“到家了还能让你吃顿夜宵,来一次不亏啊小余。”
裴问余也笑:“不是喝茶吗?”
池砚:“你想喝也有,我把我妈那饼普洱砸了,看着挺贵的。”
“你妈不揍你吗?”
“我现在这样子,她不好意思揍。”池砚拉着裴问余的校服,说:“欸,到了”
裴问余立在铁锈斑驳的老宅铁门前,内心翻江倒海。他眼眶酸涩,眼前浮现母亲隐藏数年的面孔——发狂的、可怜的、疼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