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动心思,如果有,也不会是现在。裴问余对池砚无缘无故的心动没有任何准备,觉得自己有点草率,草率的就像是个滥情的人。
所以他迷茫,甚至害怕。
一害怕,下意识地就想跑,可是跑了两步,回头发现池砚站在原地冷飕飕地看着他,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裴问余一时左右为难。他愁肠百结,还没人说,只能把这点小心思藏着,慢慢消化。
一不小心消化不良,把自己周身的气场磨成熟人也误进了,连姜百青都不敢跟他搭腔。
林康也不懂啊,前一个晚上还其乐融融吃烧烤的好朋友们,怎么睡一觉全变了,他也不敢问,只能当鸵鸟,埋着脑袋写题。
冷战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周五。下午上完课,裴问余破天荒没有走,直到晚自习开始,池砚上完厕所回来,看见他还端坐在位置上看书,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哟,稀客啊。”
高二马上就要过去了,裴问余在这个时候辞了超市的兼职原因有两个,虽然他成绩还不错,但高三了也不敢太浪,能冲还是得冲刺一把。最主要的是,缪世良最近给钱给的非常痛快,缪想北住院检查做透析的钱都不缺了。裴问余怀疑过这钱的来处,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但他那位舅舅没有告诉他。裴问余懒得深究,这是自己近几年来头一次这么轻松,不用为钱发愁。
池砚这话一出口,裴问余本来想顺嘴说一句,但等他反应过来,此人只留给他一个浑圆的后脑勺。池砚的头发又长了点,鬓发快遮住半个耳朵,裴问余想去揪几根,最后咬牙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贱手。
我退敌不动这一招,却让自己损兵折将,裴问余完败。
晚自习的时候,池砚正刻苦钻研师太留下的几题疑难杂症。其中有一题,他翻来覆去推算了三四遍,答案各自不一样,他挠了挠头,两三根头发跟又导航似的自觉飘到了后桌的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