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先看见了就站在自己教练身边的尹棠,他们也算熟悉的老对手,眼神交汇,互相点头算作问候。
“何焕在哪?他不是说会来的吗?”麦考尔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何焕,于是问道。
“可能还在拿行李。”埃文斯说道。
可是十分钟过去,两个人还是没看见何焕人影。
这时胡教练的采访也已经结束了,记者们开始询问尹棠问题,他虽然不爱说话,脾气也不算友善,但毕竟是目前国家队的大师兄,礼貌得体这点做得分毫不差,胡一鹏在旁边看自己得意门生的眼神是满意得不能更满意,听他说一句便点一下头,也是尹棠表达流畅准确,一口好听标准的英语半点不露怯。
然而埃文斯眼尖,他看得尹棠回答问题前朝后拍了拍,似乎抖了一下肩膀,而后有个黑影便歪歪斜斜,被他曾见过的中国冰舞女选手名字叫朱绯的姑娘接住。好像是谁刚才一直靠在他后背上打瞌睡?
半晌,那个影子才慢慢站直,仔细看去,不是何焕又是谁。
麦考尔也看清了,但他不敢相信,平常连训练的T恤都一丝不苟分毫不乱,以严谨专注著称的何焕,怎么变得不修边幅邋遢到他差点没认出来?
埃文斯也懵住,仔细瞩目,的确是何焕没错,可他头发长了,几乎盖住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没时间打理再加上飞机上睡太久压得变形,发梢翘起像荒原上野蛮疯长的杂草,衣服也像从运动服里随便抓出一件套上,褶皱明显不说,还掩盖不住里面潦草的T恤。他看上去没精打采,困极了,倦怠得连站直都困难。和平常自己所认识的何焕完完全全不同,眼前这个人,说是几个月不出家门只打游戏的游戏宅差不多,颓废又萎靡,那有半点奥运卫冕冠军的气势和寻常严整平静到几乎无懈可击的清俊。
怎么半年多不见,何焕变成了这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何焕是感觉到疼痛才清醒的。
他只觉得胳膊被人掐了一下,睁眼看见的是朱绯的瞪视,再接着就是闪光灯和递到面前的专业收音设备。
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
他的大脑从死机当中重启,但好像卡在一半,运转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