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垂目而坐,未置一词,却是那条老态龙钟的大黑狗,将棋子叼了回来,放在棋盘上,然后端坐皇帝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赵炔从未在一条狗的眼里看见过那么多的情绪。
哀求、忧伤、还有……欲滴未滴的眼泪。
赵炔满腔怒火终究是发不出来,最后拂袖而去。
维持了仅仅半个月的“兄弟情”土崩瓦解。
赵云圳看亲爹在宫中一个人生闷气,多日不出宫去找阿胤叔,成天关在寝殿里哪也不去,不由纳闷,特地请去慰问。
然而,待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赵云圳却无语地对光启帝道:“阿胤叔要尽孝,不是好事吗?”
“荒唐!”光启帝气不到一处来,对着儿子就劈天盖脸地训斥,“祖坟干系子孙后代富禄兴衰,干系江山社稷、大晏兴亡,岂是能随便动的?你听说过谁家没事就挖祖坟的?”
“……”
赵云圳揪着眉头看亲爹。
“咱家的老祖坟,不都在应天府吗?”
话没有说完,看光启帝已气得吹胡子瞪眼,赵云圳清了清嗓子,收敛了神色,语气正经了不少。
“父皇,此言差矣。宫殿房舍修建日久,需要重建翻新,以使居处安闲舒适,不说王公贵族之家了,便是民间百姓,家中房屋也时常修葺,有条件的更是屡建新宅,安居乐业……你说皇祖父和皇祖母,怎么就不能住新房子了?怎么就不能修补修补,刷点彩漆,让他们也住一住新房,高兴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