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魏州停顿片刻,轻声道:“就连你那封亲笔手书,也是皇帝御笔。”
赵胤脸色微变。
魏州仿佛看到他冷静面孔的龟裂。停顿片刻,他缓了一口气,无力地笑:“你说得对,普天之下,此事几人能为?能模仿你的笔迹……能复凿十天干首领印鉴……最紧要的是……世上有几人知道我……就是乙一?知道我能联络……十天干其他人?”
赵胤僵硬不动。
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同时做到这些。
除去赵胤和甲一,只有一个人。
当今天子——光启帝赵炔。
先帝虽然将“十天干”这个秘密武器交给赵胤,当是对身为帝王的儿子赵炔,自然不会隐瞒。
“我,乙一,便是为……掣肘你而存在。大都督,哪一个帝王不多疑…………你和我,只是一把刀,一把没有感情的刀。”
风声在呜咽,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片片落在燃烧的火光中,化成了水,又落在他们身上,湿透了赵胤的肩膀,头发。
“魏州。”
赵胤望着魏州灰败的脸。
“你说这些,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若除夕之变是皇帝为了算计赵胤而设的谋局,那封手书是光启帝的手笔,他总不至于为了铲除赵胤连他自己和太子的命都搭进去吧?
赵胤拳头攥了起来,“这不合情理。”
“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苦苦相逼,寻找一个假的真相?就为了劝自己……继续效忠吗?”
魏州看着他脸上的愤怒,压抑却又掩饰不住,这种情绪,只有说到两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有。一个是宋阿拾,一个便是死去的时雍。只有这时,这个平静得仿佛无欲无求的男人,才会有情绪。
魏州忽然吃力地抬了抬头,眼眶通红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