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帝看着宝音,慢慢蹙紧眉头。
“长公主是在命令朕吗?”
一声“朕”出口,隔的是千山万水,宝音怔怔看着皇帝,许久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
赵焕轻轻弯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下来。
“长姊,您是大晏长公主,是天下人的长公主。白马楫有没有罪,朕自会彻查,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无故释放罪臣,此举不合礼法。你我二人,是要让天下人戳脊梁骨的啊,等来日九泉之下见到父皇母后,你让为弟如何交待?”
皇帝松缓了语气,宝音也不拧了。
事实上,她像今日这般蛮撞任性,赵炔已是多年不见。
她看着皇帝。
“我不放心赵胤。”
光启帝沉默。
宝音道:“如你刚才所言。人欲无穷,渴念丛生。他人有心,如何度之?有东厂一日,锦衣卫之权柄尚有掣肘,若是东厂不存,白马楫倒台,谁最有利?比起白马扶舟,你不认为赵胤更为可疑?”
“长姊……”
“你听我说完。”宝音道:“我方才说,白马扶舟手上无兵,朝中无人,又非皇室。而赵胤恰好相反。他手上有兵,朝中有人,更是皇室。”
看皇帝不吭声,宝音慢慢扶着茶盏,眼眸低垂。
“益德太子若未亡故,如今皇帝宝座上坐着的人,会是何人?赵胤可是益德太子嫡亲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