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汇入车流。
车上一时没有人说话,丛暮开了车载音响,略微降下一点窗,于是燥热湿润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听完了一首歌,景云臻开口:“我今天请能源部林彦海一家子吃饭,林瑞平是林彦海的独子————顺带的。”
“嗯。”丛暮打了转向灯,瞥一眼后视镜,没什么语气的应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景云臻笑道。
顿了一会儿,丛暮道:“你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用敷衍我说是小事,小事值得你加一个月的班还不算,现在已经重新出山陪吃陪喝了?”
景云臻见瞒不住,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末了总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丛暮问:“林瑞平能从他父亲那儿说得上话?”
“谁知道呢,”景云臻说,“我能做的事都做了,话说尽了,饭请了,礼送了,要再是不成,那就是命了,没什么不认的。”
他这话说的吊儿郎当,说完了往椅背上一躺,仿佛真是认了命。可是丛暮知道,让景云臻认命,只怕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丛暮问。
景云臻一听这话,心里明白过来,只觉得心窝里凉了半截,忍不住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身侧倏忽而过的车流伴着喇叭声和夜里的风从车窗中灌进来,丛暮以为他是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你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