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语声费劲地攀上他的肩头,本来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有些焦虑,但趴到吴桥一的颈侧,嗅到那淡淡的草本香,他便又平静下来了。
吴桥一蹲下的身子慢慢站起,天尽头的斜阳便也从山头钻回了视野中,佟语声心情好起来,轻轻地拍拍吴桥一的腰侧,手里扬了扬不存在的鞭子:“得儿——驾!”
吴桥一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回头问他:“马怎么叫?”
佟语声想了想,说:“吁——!”
吴桥一皱眉头,嫌弃太难听,就倔强地仰头道:“汪汪!”
开心的时候是会学狗叫的。
佟语声笑起来,还是觉得胸口不太舒服,便搂他的脖子让他别跑太快。
这野马真撒开蹄子,他可能半道儿就会给颠没了命。
于是吴桥一就背他,慢悠悠地从橘红的夕阳下穿过,掠过被暖调浸透的树林,踏过沾染暮色的石阶。
他硬底的皮鞋在地上“哒哒”响,真就是像一匹悠闲散步的马。
佟语声看那一眼望不到底的台阶,有些抱歉地问:“累不累?”
说完就又后怕,担心这人为了彰显自己优异的体能,背自己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但这回,吴桥一却稳重得很,只是摇摇头,将他的双腿往上扶:“不累。”
吴桥一不会跟自己撒谎,不累就是真的不累。
吃下定心丸,佟语声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埋在他的背后,被他清新的草本香安抚包裹,听他健康有力的心跳。
这个少年的肩背已经颇有几分成年人的宽阔,哪怕佟语声觉得胸腔里憋闷得翻江倒海,藏在他身后,都变得有恃无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