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佟语声在吴雁眼皮子底下,就不太好意思放开了和吴桥一说话。
明明平时也不会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路胡思乱想终于熬到了吴桥一家,又是那间熟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别墅,只是这会儿佟建松和姜红提着大包小包在外面等着,平时显得有些冷清的前院亮起了一丝热闹的烟。
两方家长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客套起来,姜红提着一箱精致的果篮和佟语声平时吃的药,佟建松则拖着那台重重的制氧机。
他们一家的穿着打扮,出现在这片街区,就显得有些太寒酸了。
尽管姜红把每个人的衣领都熨得笔直,但夜色也遮不住反复晒洗留下来的褪色。
穷,是遮也遮不住的。
吴雁上楼去送东西,佟语声就有些窘迫地站在父母,他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脸色。
——他觉得自己有愧于他们。
佟建松也显然被富人家的陈设吸引了,他抬头看着这房子,又回头看看那车,毫不避讳地夸着房型地段和车辆款式。
姜红怕佟语声想多,给佟建松使了好几个眼色,那人却一把捞过佟语声的脑袋揉了揉。
佟语声莫名其妙觉得好受了许多——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独有的默契,他懂这是佟建松笨拙的体谅和安慰,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对他来说,不如拿到台面上来得舒坦。
终于安顿好了,佟语声转身进了别墅。
他已经做好了被视觉冲击的心理准备,但真走进厅堂,却发现这家也是接地气得让他没有半分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