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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已经舍不得了。

这比无法回头的无奈更让他痛苦。

感情是个坑,陷在里面的人会被站在坑外的人埋住,曾经的自己是站在坑外的,可对待这个孩子的时候,褚年知道,他才是掉进了坑里的那一个。

住院第四天,褚年觉得自己很忙,早上做了各种检查,医生说他得继续住院,打针的时候留置针里还回血了。

不仅忙,还累,是心累。

下午五点,他亲妈和余笑的妈妈前后脚来了。

有“褚年”在这里,两个妈的态度大变,说话都温柔起来,也不互呛了。

“褚年啊,你在京城忙了那么久,是不是领导很重用你啊?”这是褚年自己的亲妈。

“褚年啊,来吃个橙子。”这是余笑的妈。

“唉,我们家褚年呐,那是多大的生意都不管了,就因为他媳妇儿把自己折腾的差点儿早产,一回来就忙着忙那照顾着,家都没怎么回。”这当然是褚年自己的妈,是在跟同病房的另一个孕妇家属闲磕牙。

“褚年啊,你中午吃的什么?昨天吃的什么?别只顾着别人,自己的身体也得仔细看着。”这是对自己“女婿”进行全方位嘘寒问暖的余笑妈妈。

开口闭口都是“褚年呐”,让真正的褚年一度以为是那个“男人”在怀着孩子又得保胎呢。

更让褚年觉得不舒服的是两个母亲对“褚年”的各种夸赞,不过就是送个饭陪个床,她怎么就辛苦了?真正辛苦的难道不是几个月来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又被迫躺在床上每天各种被检查的自己吗?

让褚年愈发生气的是,不仅两个妈妈不停地夸,就连那些外人也都在夸“褚年”。

从外貌到职业,从照顾老婆到气质风度好,在他们的嘴里,“褚年”简直是个绝世好男人。

好个屁!明明昨天晚上还出去跟别的女人鬼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