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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卡里莫夫突然说道:“我想,既然外长先生提出了这个疑问,必然有了一定的计划,我卡里莫夫没有从过政,对这些情况并不是很熟悉,如果你们的计划合适,我想相当于给我们指明了一条道路,我认为我们完全可遵照你们的计划行事,我想这样也应该能更好的与阿、中两国现在展开的中亚的战争形成更好的配合。”

叶枫又看了卡里莫夫一眼,最后微微一笑,道:“其实想要取得中亚各族认同也并非很困难的事情,首先,中亚各族长期遭受外族迫害,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深埋着希望民族独立的意愿,其二,加入苏联之后,中亚各族,包括此前受益的工人农奴等底层百姓并没有得到想像中的或者说所承诺过的更好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遭受迫害和民族清洗,甚至连本身所需的粮食等日常生活也难以维持,中亚各族民众多有怨气应该也是肯定的,其三,阿中联军军事行动顺利,目前欧洲到中亚的陆路通道被截断大半,虽有里海东岸和里海海运支持,但里海运运并不算发达,里海东岸的交通也很不方便,与中亚核心所处的阿姆河流域,锡尔河流域,费尔干纳盆地等地之间有沙漠相隔,所以其后续补给必受影响,加上你们在克孜勒奥尔达起义,苏联在中亚的统治正处于最危危最动荡的时刻,而这种时候无疑也是你们实现民族独立自主的最佳机会。其四,因为克孜勒奥尔达起义,加上境内其他一些宗教民族运动势力在其中使力,在欧亚通道截断后,苏联在中亚的统治极为脆弱,这又将大大加深苏军对中亚各族的疑心,使他们不敢放心使用中亚各族士兵,甚至进一步怀疑甚至排挤镇压都有可能,而这是你们的另一个机会。说到底攻心为上,你们想要取得各族大多数人民的认同,就要针对这四点展开行动,要明白他们需要什么,他们想得到什么,要让他们明白甚至看到,你们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更安稳的环境,更富足的生活,更好的制度。”

按叶枫所说,这确实很简单,似乎只要大肆宣传就行了,比如能给他们提供土地,不用担心自己收获的粮食全部被收缴,不用再担心什么清洗镇压迫害等等,但实际做起来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口说无凭,凭什么让人家信你。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自由,但关键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十个有九个都更渴望权利。

这时叶枫显然明白了哈桑诺夫等人的想法,呵呵笑道:“我想有必要正告你们一句,不要幻想着在中亚继续实行类似的什么苏联制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将不会得到我们阿拉斯加和中国的任何支持。我们不希望再扶持起那样的残暴政权,而且你们认为,如果同样采用那种制度,你们的统治根基就会稳固吗,你们能得到中亚各族人民的支持吗,不!如果是那样,他们还有什么必冒着生命危险来反叛推翻苏联的统治呢,那不是一样吗?”

叶枫这句话直指十一个人的内心,即便心里对这种权利最为渴望的哈桑诺夫脸上都是微红。

谢尔绍夫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微微点头道:“我想我明白总统先生的意思的,中亚人民现在最渴望的就是独立自主,而自主不止是民族的自主,其实也包含着个人的自主,他们渴望着民族的富足,更渴望个人的富足,他们渴望着民族能处于安稳的不受迫害的安全环境当中,更渴望个人也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不再遭受到可能的迫害和镇压。”

这时哈桑诺夫说道:“总统的意思无非是给予人民自由,让他们可以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但是总统先生有没有考虑过,中亚与阿拉斯加和中国的情况都不相同,这里有着非常复杂的宗教矛盾,更有着非常复杂的民族矛盾,给予他们自由,就意味着中亚将永远也得不到安稳的环境,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矛盾爆发。”

叶枫此时在心里已经给哈桑打了一把大大的叉,看上去此人非常精明,但私心太重,权欲太重,而且根本没有治国的根本思路,自由就代表无序吗?

“哈桑诺夫先生,阿拉斯加是自由国家,中国现在也是自由国家,两国国内同样有着数十上百上民族,同样有着不同的宗教宗仰,两国人口是整个中亚的数倍之多,若按你的说法,岂非我们要给每一个人上一副镣铐才能保证秩序?”此时即便是一直没有发话的王宠惠都有些忍不住驳斥道。

哈桑脸上讪讪,这时杨国平又道:“要保证的是法治之下的民主和自由,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可能真的实现完全的自由,那只能表示是无政府主义了,也许那是未来无数年可能实现的理想,但现在所有民主国家还在前进摸索当中,现在的自由和民主,必须有法律来规范,只要不违背法律,在法律许可之下,每个人都应该有着发表言论的自由,有着行事的自由,我想哈桑诺夫先生不会是连法律也不知道吧。或者哈桑诺夫先生所想像的法律就是苏联那种强权法律?选派一些指定的代表举手盖章就能通过的法律?其实法律本身就是民主的表现,是通过民主意愿表达,以少数服众多数而通过的行为规范,至少我们阿拉斯加的法律制定是由民选代表表决通过的,而不是政府或政党指定几个代表举手盖章就可以通过的。虽然不能说体现了所有人的意愿,但至少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愿。所有人正是在这样多数人认同的法律规范下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信自己愿意信的神或思想。”

这时穆罕默多夫有些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是否意味着中亚各族想到取得阿、中两国的支持,首先必须在政治制度上采纳阿、中两国的政治制度才行?那是否又意味着我们无法干涉任何人的宗教信仰或政治思想?”

叶枫呵呵一笑道:“原则上来说,肯定是无法干涉的,若直接由上层干涉,何来自由意愿,何以体现民主意愿,但有一点穆罕默多夫多虑了,我们希望中亚五国能采取一种对中亚各族人民的未来有益的政治制度,但首先一点就是民主,要体现多数人的意愿,就好像宗教信仰一样,假如是大多数人民都赞同未来的土库曼族将伊斯兰教定为国教,那么就算你们写入宪法也是可以的,但你考虑过没有,就算赞同将伊斯兰教定为国教的人占大多数,但那些不信伊斯兰教的人呢,你们难道要强迫他们?如果你们这样做,我可以肯定,未来的土库曼族一定不会安稳,而你们统治根基也同样不会安稳,那难道就是你们所争取的独立自主,你们所争取的安稳的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们当然希望你们采纳已经经过其他国家证明的好的政治制度、社会制度,但各个地区,各个民族都有不尽相同的地方,视具体情况而定略做改变和完善才是正确的道路。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叶枫这样一说,明显为伊斯兰宗教狂热分子的穆罕默多夫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却不知道,在叶枫等人的心里,对他却打上了一个不放心的问号。这个家伙若上台,只怕还真有可能支持将伊斯兰教直接定为国家,要求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甚至是他所信仰的逊尼派。那样土库曼能安稳才怪,土库曼族居住在中亚南部,紧靠伊朗、阿富汗等地,对未来的阿拉斯加来说,这里是绝不能出现大乱子的。

这时一直没有发过言的别亚佐夫突然说道:“我想总统先生要我们付出的就是要得到中亚各族人民的认同,从根基上动摇苏联的统治,而我认为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回到克孜勒奥尔达之后应该形成一个共同的政治纲领,甚至建立独立政府,宣传并实行我们的政策方针,甚至制定一部能够得到中亚各族人民认同的临时法律。如果能首先形成几个样板城市就更为合适了,这比什么样的口头宣传都更有说服力,只是我们土库曼族位于中亚最南部,目前全境都还控制在苏联人手里,想要在土库曼族居住的地方形成样板城市,甚至进入宣传都很难。这样一来我们土库曼族在中亚战局上所能给予阿中联军的帮助只怕会很有限,刚才总统先生说过,多大的付出才会有多大的回报,而我们的条件使得我们所能付出的将会是最小,这将直接关系着我们所能得到的回报。”

叶枫哈哈一笑道:“这个别亚佐夫先生也可以放心,你们愿意提供更多的帮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没有条件也要为你们创造条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