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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韦杰夫一听之后大急:“司令员同志,沃尔库塔就在拉贝特南吉东北方面不过百余公里,只有这两个师才能尽最快速度救援拉贝特南吉,加上这两个师,拉贝特南吉才有可能坚守到第六集团军等援军到来,否则不等援军到达,拉贝特南吉只怕就已经落到阿拉斯加人手里了,那时面对可能达数十万的阿军,沃尔库塔莫说两个师,就算十个师,失去了要塞屏障又能坚守几天?”

叶廖缅科听到梅德韦杰夫反驳自己的意见,顿时有些不悦,对着梅德韦杰夫道:“梅德韦杰夫同志,做为一个军区司令,不只是军事思想上要过硬,也要有政治上的觉悟啊,要领会朱加什维利同志,领会中央的意图,沃尔库塔集中营关押的都是何等重要的人物,那都是最坚定的反革命分子,没有了看守,百万人逃出集中营,随时可能叛国投敌,甚至可能与阿军对拉贝特南吉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果是那样,我们遭遇的就不仅是军事上的失败,还有政治上的严重失误。”

其实叶廖缅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拉贝特南吉可以丢,甚至沃尔库塔集中营也可以丢,但不能以不抵抗的形式丢掉,首先撤去对集中营的防御,等于将集中营的犯人自动放松看管导致逃出,和因战事失利,被势力大得多的敌军攻陷而逃出来的意义完全不同。这一点他很清楚朱加什维利的看法,如果只是战争失败,还有办法可以避免责任,但主动放松对集中营的看管却可能会犯领袖的忌讳。

梅德韦杰夫听了叶廖缅科的话却只能瞠目结舌,他甚至还没有从中琢磨出味儿来,只要守住拉贝特南吉这个屏障,沃尔库塔集中营那些已经被摧残的快断气的犯人就不可能出事,反而失去拉贝特南吉,那么可以肯定,距离拉贝特南吉最近的沃尔库塔集中营会迅速被阿拉斯加军队淹没。

但现在苏联的政治就是这样,梅德韦杰夫也知道再说下去,他就可能会被扣上同情纵容反革命分子的大帽子了,最后只能违心的点头同意了叶廖缅科的安排,虽然他知道,按照这个安排,仅仅六万余人的第六集团军还不如不动,因为也许第六集团军才刚刚完成重新集结,拉贝特南吉和沃尔库塔可能就已经成为阿拉斯加人的战利品了,第六集团军再去,不过又是羊入虎口罢了。

所以,梅德韦杰夫最终还是不忍眼睁睁的看着第六集团军和其他援军将士又去送死,在发给北援部队电报时,都隐晦的提出了拉贝特南吉的可能处境,而且没有要求北援军队尽最快速度北上,反而要求他们稳扎稳打,步步推进,这样一来,就算阿军已经过了河,两军相遇,也不致于措手不及。

梅德韦杰夫的预料还算准备,之所以并非完全准确是因为拉贝特南吉的陷落时间比他预计的要快得多。

此时的拉贝特南吉基本上已经成了废墟,到处是裸露的钢筋水泥块,还有残缺的尸体,对岸的炮火仍然有如暴雨般不要钱似的向这块废墟倾泄,驻守在这里的独立第八师,专为适应北极地区战斗而成立的部队在这种扑天盖地般的炮火打击下已经奄奄一息,全师22万人,随着要塞变成尸体的就超过半数,但要塞被摧毁,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军区司令部传来的叶廖缅科不允许他们后退半步的命令又来了。

独八师师长贝拉岑维奇只能仰天长叹,失去了坚固的工事掩护,剩下的万余士兵躲无处躲,而他们的炮兵早在他们开炮还击后片刻,就被突然飞抵上空的阿军蚁群般的飞机击成了废铁。

对岸重炮轻炮,一次性就是数千上万炮弹呼啸而来,而苏军总共只有不到万余士兵,几乎每一轮炮弹飞过来的数量还远超过苏军士兵的力量。拉贝特南吉这片白雪覆盖的大地此时早已经被鲜血染成雪浆。

贝拉岑维奇站在已经只剩半边结构,摇摇欲坠的指挥部门口,眼含着热泪看着一发发的炮弹带走了越来越多士兵的生命,士兵越来越少,而阿军炮火依然如此猛烈,自己士兵的还击对着对岸阿军的萨列哈德尔要塞却跟搔痒差不多,至于攻击阿拉斯加的炮兵,他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子弹能飞过河面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打到还离着河岸一两公里的阿军炮兵阵地。最后他实在不忍心看了,紧握双拳,指甲还渗出血丝。

“援军,给军区司令部电报,援兵,我们的援兵在哪里,为什么沃尔库塔的驻军还没有到,为什么空军也还没有出现。只要摧毁他们一半的炮火,也能挽救无数士兵的性命。”贝拉岑维奇心头滴血,握拳怒吼道。

“师长,军区司令部急报,第六集团军等北援部队已经北上,预计……预计七天后可以抵达,司令要求我们死守阵地……不得后退!”

“七天!……哈哈!七天,该死的叶廖缅科,他这是想要我们拿身体去填阿拉斯加人的炮口啊,第六集团军,为什么不是沃尔库塔的驻军,如果是他们,也许现在他们就快到了。七天,该死的,为何他们不自己来守!现在仅仅不到三个小时,我们还剩下什么?”

贝拉岑维奇怒不可揭,走出指挥部,就这样站在原地举臂怒吼,对面那片雪峰,一阵阵红光闪没,第一次红光闪现,呼啸的炮弹就在收割自己士兵的生命。

“轰!”红光又是一次闪现,紧接着刚刚冲出指挥部想要保护师长的几个士兵就感觉气浪横扫,一声巨响,趴在地上的他们只看到他们的师长仍然高举着拳头,但却只剩下了半边脑袋,摇摇晃晃的就以举着双臂的姿态往后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