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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力好,在幽静黑暗的室内听见了陶粟沉重的呼吸与溢出唇齿的吟痛声, 似乎表现得很不舒服。

顾川心头一沉,连忙点燃了灯碗, 就着豆粒大小的火焰光亮,蹲身去查看陶粟的状况, 生怕她是生了什么急病。

彼时,陶粟捂着肚子痛得睡不着觉,又不敢发出很大的动静吵醒旁边熟睡的顾家阿妈和顾洋, 只躲在睡袋中往一次性内裤里塞了些卫生卷纸垫着应急,默默等待疼痛过去。

她汗流得不少, 身上的麻布衣裤都湿了,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 浑身又痛又凉。

保暖性极好的睡袋里一片浓重湿气,顾川尝试着去碰她的脸, 结果摸到了满手汗湿。

他一向沉哑的声音破天荒失了沉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陶粟闻言不好意思极了, 脑袋瓜痛得发昏, 身子忍不住蜷得更紧“没事的,女孩子家的那点事……等明天就好了……”

她痛经的次数不多,但还算有经验, 也就每次来的当天会难受一会儿,没想到这回竟痛得如此猛烈。

也难怪,海上的湿度大,又临近换季,气温变化无常,陶粟没有鞋子穿天天光着脚,她的体格不比土著海民,少不得要挨冻受冷。

而海民们长年累月生活在海面上,天天与海水打交道,习惯了不穿鞋袜,唯有等冬天到了,温度降至人体不再适应的程度,大家才会给脚套上保暖的织物革鞋。

顾川听完陶粟的解释,刚毅的侧脸一红,他知事早,十三四岁就承担起了养家的重担,月事这种东西也见母亲来过,知道是特殊时期,要好好护理。

想到这里,他伸进睡袋触碰陶粟脸颊的手又拐去摸了摸她细嫩的后脖颈,那儿同样布着一层冷汗湿腻,将贴身穿的松垮麻衣领洇得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