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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肤薄嫩,一红脸就绯得分外显眼,羞答答的怯生模样,偏容貌生得美极,客气又知礼, 娇贵却不娇惯,任谁也舍不得苛责为难。

顾阿妈看了陶粟一眼,想起她给的那些罐头以及送给顾川的崭新刀具,还有借给家里用来运送碎石的皮艇,这心就狠不起来,默默地准备给她重新点燃刚灭没多久的火盆。

顾家点火用的是改变了原料的传统火柴,在新世界余陆面积缩小至只有百分之三十以后,每一根完整的木头与竹子都无比珍贵,连带火柴牙签等木制品的制作均改用杂碎的边角枝叶压制而成,成本低廉卖价不高,纵然质量也不会很好就是了。

但流通到海上也要六盒火柴一银,一盒二十根,一银买来的火柴仅能用一个多月,海民们居家生火大多用的这个。

而顾川那只铁质打火机,由于燃料是煤油,海上充油不方便,只有等深海里的船舰停靠过来时,才有机会充到燃油,充一次的价格高昂得离谱,所以轻易并不会拿出来用,出远门时才带上应急。

海面湿度大,下过雨后更加潮湿,顾阿妈拿出紧密包裹好的火柴盒,打开一连用力划了两根,杂色的火柴都没有打着火。

她节约勤俭惯了,面色蓦地难看起来,摸索着去拿第三根。

陶粟揣着东西乖乖待在一旁等待,见顾阿妈脸色不好,心中便有点惴惴难安,迟疑地觉得会不会是这个世界火柴太贵。

她生性胆怯,很少敢劳烦别人,见状颊上的赧意加深,长长的黑色鸦睫不安垂下,像是脆弱翩跹的蝶翼,颤动不已。

直到第三根火柴划燃一点以后,快速噗得熄灭只余青烟,顾阿妈的脸色完全黑了,这是她新开动的一包,也是家里剩下的最后一包,但没一次划燃成功。

一想到整包受潮不能用,要去花钱重买,她就感觉十分肉痛。

陶粟抬眸小心觑着顾阿妈的神态,忽然想起自己登山背包里还有户外专用的防风打火机和防水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