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万物俱寂,连风也不声不响,突的,一声鸡鸣划破疏懒。
宋清玹疏落有致的睫毛轻颤,春黛微蹙,已然有些许的清醒,她骤然提起盖在肩颈处的薄被,将整个脑袋埋了进去。
明日一定要将院子里的那只鸡给宰了吃。
自从宋子策听闻她每日都要去医馆当学徒的学徒,凡是见着面就要嘲笑她一番,乐得不可开交,又不知从何处买来这么一只大公鸡,毛羽丰沛,色泽光亮,说是放在她的院子里头,每日可唤她起身。
宋清玹高兴收下,连连称赞哥哥贴心。
却是她想错了宋子策。
这鸡天不亮就叫唤个没停,她昨夜秉烛看了许久的医书,此刻只觉发困得厉害,那小学徒严苛得很,这段日子每日清晨一去就要考问,半点差错都不能出,比沈韫……还要较真。
沈韫从前抓她的课业也紧,但后来只要她娇声讨饶,他便会放松惩戒,只能无奈又纵容地笑,眼里一捧润泽细流。
她狠狠抓了一把自个的头发,唉声连连,又想起不该想的,真真闹心。
医馆小学徒今日也是坐在小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拿医书,一手拿戒尺,威胁似是敲打桌案,小眼睛觑着宋清玹。
好歹今日也是有惊无险,险险答对,她抹了一下额角虚汗,她都这般大年纪了,可不想被个小孩儿拎头教训,那样哥哥怕是会笑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