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一直都住在长留么?”

“……当然。”朱水水有些不明所以道。

她侧过头,看向她的脸:“你家境应该不错吧,一般人家,少有给家中女孩读书的,更别提许她们抛头露面地做官了。”

朱水水讷讷道:“我家算不上富裕,只不过我父亲是秀才,从小教我读些书罢了。”

这少女奇怪得很,似是对她感兴趣,问出来的话又不像对她感兴趣的模样。

她莫名有些心慌,转移话题道:“姑娘是从京城来的么?是为什么事而来的,我一会跟尤大人禀报。”

常意如她所愿,没再继续问下去,淡淡说道:“无事,只不过是想问问尤宝全,京中的消息按理说半月前就已经抵达了长留,他为何迟迟不来接应,是耽搁了,还是不敢。”

她口气平常,只是说道:“你可以问问他,玩忽职守和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他想要哪一个?”

她话音落下,朱水水脸色骤然发白,后退一步,腿几乎软倒在石子路上。

朱水水捏着袖子,直到手指的关节都泛白。

京城那边送来的密函,只有尤宝全一人有资格拆,她并不知道其中底细。但常意说了刚刚的话,她却不自觉地想起了尤大人最近不对劲的地方……

桌子上来往的信件比往常要多出许多封,尤大人甚至连政务都放在了一边,也要先回信。她不经意间看到他发呆叹气的模样,也比之前要多。

这几日,他更是常常写了许多东西,又统统烧掉,每日都要用掉许多宣纸。

朱水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面前的一对男女,他们甚至没有自报姓名,就对一县的县令,当朝予授的七品官下了这样不客气的警告,而他们却丝毫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仿佛这样的态度只是吃饭喝水一般,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