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面色一白,从儿子身后匍匐着爬了出来,满脸都是汗珠,她辩解道:“不是我,是常步箐那个小蹄子让我封的井,我什么都不知道!”

常步箐!又是常步箐!

“她让你封你就封!”淮阴侯大骂道:“她让你把家里的银子全给她,你是不是也要给!”

大夫人嘴唇嗫嚅了几下,没敢说话。

她当然不是偏听常步箐的话,常步箐虽然养在她膝下,但终究是个妾生的,大夫人自认没有苛刻她,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她不敢说,封井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老是在梦里大哭的常笑莺,那时南边的都城刚降,他们一搬回原来的常府,常笑莺就开始做噩梦,连连大哭。

常步箐在这时跟她提议,院子里的井死了人,冲撞了常笑莺,不如用巨石封上,让井里的冤魂不敢再害人。

大夫人想想那晚老夫人说的话,确实是这个理,封上之后常笑莺就好了,她心里还有些庆幸。

她没想到,原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埋下祸端。

常熙回努力护着母亲:“常意,我跟你说过的,是常步箐撺掇我母亲,我母亲出身名门,不会做那些脏事,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都是常意早就知道的,没什么新意。

她没回应慌得不行的常家人,转头看向火势渐小的府邸。

伴随着轰隆的巨响。一个身影拖着什么东西,在门口横梁倒塌的前一刻冲了出来。

纵然张衣身行矫健,在火里穿行,还要辨认尸体,此刻也狼狈得不行。

他背上扛着一个人,把那人放在地上,跪下说道:“她还有口气,常成雨房间里只有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