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显然很喜欢这片玉兰,因此对突然冒出来的人兴趣并不高,让常意起来后,便不再看他们,而是又转过身去看花了。

常意骤然跪下又站起来,一时有些头晕,一只手扶住她胳膊,把她拎起来。

她回头看了眼沈厌,口型微动。

沈厌淡淡道:“陛下今日携皇后娘娘赏花,我奉命在周围护卫。”

常意小声道:“陛下在此,怎么也不清场!你可知道今日他们在这办诗会,外面的人随时可能进来。”

“好了,你别怪他,是朕安排的。”

眼看常意要对沈厌发难,皇帝哭笑不得地走到他俩面前,挥手免了常意的行礼。

皇帝刚刚也没在唐灵身边,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皇帝的眼神还放在唐灵身上不曾移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常意说道:“朕已经跟童家的老爷子吩咐过了,消夏诗会是历来传统,不必改期朕也觉得,人多点好,让灵儿沾点烟火气,说不定病就好了。”

唐灵这样已经五六年了,一开始只像是离魂症,只留存差不多十来岁的记忆,慢慢地一点一点恢复了些记忆。

但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更严重了,有一段时间门里,她每天都以泪洗面,嘴里念叨着那个流掉的孩子,谁也劝不动。

有一天,她突然不哭了,只是也记不得人了。

即便和她重新认识,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两三天,新的记忆就会彻底在她的脑海里被抹去。

她变得似乎是比以前更开心了,也不再歇斯底里地哭了。

常意注视着她天真的脸庞,轻阖上双眼,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