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指尖蘸了蘸茶水,开始复盘自己幼时的记忆,排查可能疏漏的细节。
一定有一个点是把他们串联在一起的。
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常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那天她看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
一般人小时候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即使记忆好些的,也仿佛隔雾看花,朦朦胧胧不甚清楚。
可常意不是,她的记忆仿佛书简,一旦书写刻画,便清晰可见,若干年过去也不见褪色。
气味、声音、感官,她只要闭上眼睛刻意回想,一切就仿佛发生在身边。
祥免二年,三月廿六日,她坠井的那天。
还未鸡鸣的时候,淮阴侯慌里慌张地从皇宫内赶回,随即整个府邸都开始忙乱起来。
前方传来战报,说起义的军队已经逼近京城,皇帝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应对,而是召了些宠臣马上准备迁都。
淮阴侯得到消息回府准备跟随往南迁都,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春娘的屋子。
春娘胆小怯懦,淮阴侯放不下她,行头都未收拾,径直来到她房间安慰她。
常意躲在暖阁里,安静地听着春娘梨花带雨,淮阴侯却信誓旦旦地说这一路上不会让她吃苦受累。
到底春娘还是被他说动了,淮阴侯松了一口气,叫来丫鬟去了隔壁伺候换衣。
常意从暖阁绕出来,春娘只是自顾自地抱着淮阴侯换下来的官服行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