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蓦地睁开眼,哑声唤她:“秦绵,你醒着?”
回应他的是女子绵长的呼吸,孟长安无声的一笑,一只手揽紧她,另一只手拽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心满意足地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入眠。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孟长安捏了捏眉心,将秦绵搭在自己身上那只手臂放回被子里,动作放的极轻,起身离开的时候连门外迷迷糊糊睡着的丫鬟都不知道。
冬枝打着哈欠走到门口,看见他吓了一跳,孟长安神色不自在地嘱咐她:“不许说本督来过。”
冬枝被他凉凉的视线一扫,低着头应了。
今天是秦绵三朝回门的日子,冬枝叫醒她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昨夜等到三更,孟长安不回来她就睡了。只是后半夜睡得不太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着她似的,她动都动不了,睡梦中都觉得喘不上气。
冬枝给她盘好发上了妆,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睛,心疼的问:“夫人,您没睡好吗?”
秦绵摇摇头,无奈道:“给我遮一遮吧,回去让父亲母亲看到该担心了。”
秦绵今日的妆浓了些,但眼底的红血丝是怎么都遮不住的,冬枝忙活了半响才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了。
下人们将备好的回门礼提前搬到马车上,秦绵带着冬枝和青桃快走到厂督府大门口时,冬枝小声问她:“夫人,您不等等督主吗?”
秦绵敛目低首,轻声道:“不等了,督主那么忙,怎好耽误了他的正事。”
冬枝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想起了孟长安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们走出大门,就见德喜笑眯眯地在马车旁等着。秦绵微愣,问道:“德喜公公,你这是?”
德喜笑着回道:“夫人,督主在车上等您多时了。”
秦绵闻言怔住,昨日闹了不快,她还以为孟长安不会陪她回门了,且从他以前对秦家人的态度来看,她也不认为他真能舍下面子与她回去给父母敬一杯茶。
德喜恭敬地给她掀开帘子,秦绵看着孟长安冷凝的眉眼,低头上了车。马车就这么大,她纵然有心躲着他,还是在他冷冷地逼视下坐到他旁边。